行走在山水间

作者: 丁真 2015年11月30日写景散文

原本是有一种冲动去看廊桥的。并非是受了伊斯特伍德的影响——虽然正是其银幕魅力助《廊桥遗梦》成为美国电影史上的经典之作——但无论怎样,一个念头产生了,便成就了此番的山水之行。

车子驶入屏南境内,路况愈艰。偶能见着几座木拱廊桥,灰灰白白,斑驳剥落,是年代久远的象征。屏南之胜状,在白水洋一景。而白水洋之胜,又在中洋。我们去的时候,已入10月,自知并不是进入白水洋的最佳时节,然天公作美,翌日便艳阳高照,又令我对此行有了些许期盼。

坐在景区观光游览车上,听着扩音喇叭里一个温柔的女声轻柔地念着:请闭上眼,深呼吸……秋风时刻,深呼吸两次,徐徐睁眼,四方尽是无声无息、浓淡不一、层层叠叠的绿景,潮水般地涌入眼底。沿着石板路徒步向前,相伴延伸而去的是满满的溪流,两旁尽是古树、山石、红花、绿草,看上去并无独特之处,似与别处一般无二。

渐行渐远,水面点点拉宽,对岸一簇簇金黄色,不甚浓重的明黄色的无名小花成为我眼中的主角。怎么形容呢?阳光?亦或阳刚?如果说阳光是小花特有的野生植物的气质,那么,对面山顶远眺所见的几座瓦房,零星单列着,黄土扶墙,似无人烟。入眼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而最终顺水而来的白水洋,会以何样的面容,豁然显露在我们面前?

还来不及酝酿出一种情绪,白水洋的水,就这样直接地毫无铺垫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平坦的河床一石而就,布水均匀,人行其上水仅没踝。一如前人之辞,言简意赅 。

行于沿溪的木质长廊之上,心中难捺以身试水的莫名兴奋与紧张。沙滩短裤、拖鞋、防滑袜。下水。

入秋的水,虽不及夏日带给人以激情和刺激,却也以一种秋日特有的别样温情,匍匍着漫过我的脚背。

可以站的海。这是我脑海中独独冒出来的一句。阳光投射在那些远的近的嬉笑打闹的玩水的人群身上,还有隐藏在水下的脚。所有的金色点点,让脚下的水面看得更加真切。

既非潺潺溪流、又非急波暗涌。白水洋的水,该用何种词来形容来匹配呢?斜阳西照,倚石半眯眼入神。每一个水细胞无时无刻不在脚下合成、分裂、游走。薄如蝉翼的细胞壁爆开、破碎,瞬间被水流东漂西荡着带走。对,这正是我关于白水洋的水的感觉。

踏浪白水洋,虽说不至把酒临风、宠辱皆忘的大气境界,但至少说见者心旷神怡不为过。想来,居庙堂之高如何,处江湖之远又如何?这一处安静偏僻的角落,不正是我们这些久居闹市整日忙碌内心孤寂的人群觅着的一个回归真实自我的角落吗?

秋和景明,这一方泱泱之水,长烟一空,静影沉璧,上下天光,波澜不惊,一石而就,碧波万顷。

这是一种沉静的美。

在那豪情万丈的戏水声浪下,必定是宁静的内心,在支撑着我们的躯体,完全、毫无保留地拥入这一片白浪的怀中。这一刻,打湿的是全身的衣裳,涤去的,是心灵的尘与垢,忘却的,是俗世间的烦愁与庸扰。此情此景,恍若梦中,亦真亦幻。

当黄昏再来,薄冷的夕阳着金褛轻纱,山谷间冷风袭来,双手捧着温热微辣沁人心脾的姜茶,返回的脚步迟缓而沉重。

回眸驻足,望那一片水的广场,平静安详。喧嚣嬉闹的战场不再。我知道,一旦离开这里,回归到那个寻常的世界,白水洋便远去了,也许它曾经隐约触及到我们的内心,但它必将渐渐远去了,消失了。

玩累了。今夜,必将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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