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荒沟的村子

沟里还有不多的几户人家
在聚拢坡上的羊群
一条羊鞭
牵系沟里几十口人的日子

一眼窑洞就是一个人家
许多窑洞就是一个村子
如今，很多窑洞空了
很多人家散了
风还在沟里自顾自地吹

山不是用来登的
沟，不是注定要荒的
那风
把最后一个孩子吹到了城里
但终究吹不散沟内的烟火

进城的那条路一个弯也没有少
村子里的老黄牛仍在低头拉车
学校已经变成了羊圈
围花围巾的女人
还是把花馍捏成了花的模样

几块刻了很多姓名的石碑前
有羊群一批批经过
放羊汉子挥动鞭子，这个叫荒沟的村子
它的荒和凉，就不遮不掩地
从山里，径直传到了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