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的散文

2022年12月22日经典文章

喜鹊的散文(精选21篇)

外婆的七夕情

文/江初昕

在中国传统的文化中,每年的农历七月七,被称之为七夕节,按现在的话说,就是情人节,是传说中牛郎织女从鹊桥渡银河相会的日子。对于七月七的了解完全来源于外婆。外婆说,七月初七这一天,所有的喜鹊都飞到银河上面搭鹊桥让牛郎和织女相会去了,在这一天,人间是找不到一只喜鹊的。后来到了七月七,我都会特意地留心一下,看看能否找到一只喜鹊以印证外婆的话是否真实可靠。

儿时在农村,常常是能看到喜鹊叽叽喳喳的身影的,由于人们都认为喜鹊是报喜鸟,所以对喜鹊尤为喜爱,谁家门前的大树上有个喜鹊窝那更是一家人引以为豪的事了。每年还没到七月七我就会数着日子过,以免自己到时候忘记了找喜鹊的事,也许是巧合,印象中在七月七这一天我还真没有看到过一只喜鹊,于是我对外婆的话深信不疑。

夏夜里在小院内乘凉,外婆会摇着大蒲扇指着夜空,告诉我天上那条很白很宽的宛如一条长河的地方就是银河,那是王母娘娘一怒之下为了拆散牛郎织女而拔下头上的金簪划下的。那时候,我恨透了无情无义硬生生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

外婆还说,七月七的晚上躲在葡萄架下还能听到牛郎织女的悄悄话呢!端上一盆清水放在韭菜墒上或者院子的墙头上,还可以在水盆里看到牛郎织女相会的情景呢!于是,深夜端盆水去看牛郎织女相会或是去葡萄架下听他们的悄悄话便成了我当时最想做的事情,可是很遗憾,小时候家里的院子里并没有葡萄架,而我更是不敢深夜端着盆清水去看人家相会。上了中学后,家里的院子里倒是有了葡萄架,可也明白了那只是个美好的传说而已,便也没了去听悄悄话或是看人家相会的兴趣了。但每到七月七的夜晚,我还是会留心一下夜空,印象中七月七的夜空总会有一道银白色宽宽的“银河”,银河的两边则是灰蓝灰蓝的云彩。那时候躺在小院的凉床上听外婆和母亲有一句无一句的说着牛郎织女的故事,想像着牛郎挑着一双儿女前去鹊桥相会的喜悦美景。同时也越发的喜欢喜鹊了,觉得它们才是最善良可爱的好鸟,没有它们的帮助,牛郎和织女又怎能一年相见一次呢!

如今,儿时的小院早已不在,外婆也已逝去多年,偶尔记起七夕节,抬头看看浩瀚的夜空,想起依偎在外婆怀里的情景,想起外婆讲述那凄美的传说,心中一丝温暖渐渐漾起,驻足心怀。

为路让路

我居住在西山小区,这里是新开发区,楼前是一条土路,美其名曰富源路,是我上班的必经之路,可路况与其名字极不相称。晴天时,有车辆驶过,尘土飞扬;雨雪天,路面泥泞不堪。从住进小区来的那一天起,就盼着修路,可盼来盼去,还是老样子,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不知呼吸了多少尘埃,踩坏了多少双鞋子。

八月,秋高气爽。咿呀,终于开始修路了。政府投资拓宽富源路为振兴路,大快人心事!农民工、大吊车、推土机、搅拌机、大卡车来了,农民工与这些庞然大物将成为修路的主力与功臣。西山小区热闹起来了,隆隆的机器声压过了噪杂的虫吟蝉鸣。茶余饭后,小区居民们不时前来观看修路进展情况,议论纷纷:“不知多少天能修完?”“咱们上班恐怕得绕远喽。”“没关系,今日的不方便,是为来日的更方便啊。”

推土机并不在意大伙的议论,它只管用它有力的大手,三下两下就把土路两侧的障碍物一一铲除掉,路面一下子拓宽了好几倍。附近学校的南院墙得往里撤两三米,也被临时拆除了。大卡车运来了一车车石料,搅拌机也不甘寂寞,隆隆地搅拌着水泥灰料。农民工用石块水泥砌起风景墙,作为公路绿化带的屏障。就这样,在农民工的劳作声中,在这些庞然大物的推进声中,在西山居民的期待声中,振兴路西延工程得以稳步推进。道路拓宽的希望在随“声”而动,西山小区居民的心绪在随“声”飞扬。

忽一日,我喜悦的心情被上百只燕子的呢喃声啄疼,被高悬在高压线铁塔上的一个喜鹊窝的毁灭砸疼。说起这些燕子,得从学校南院墙外的那些国槐的命运谈起。沿院墙外围三五米处,有两行国槐,大约三四十棵。那是1996年建校时栽种的。目前树木高大茂盛,正是葱郁浓荫。我每天步行上班都喜欢从这道绿荫中穿过,行走在这绿色的长廊里,感觉舒爽而惬意。“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风风雨雨几十载,他们从不起眼的小树苗,长成了栋梁之材,亦如我教过的学子们,我是他们成才的见证者。他们以其春夏的新绿与茂盛,给人搭起清翠绿荫;他们以其秋末寒冬的萧条与坚韧给人以勇气与思考。在我的心里,他们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歌者。我曾为这国槐撰文,以《窗外那棵槐》为题,阐释青春的蓬勃,阐释生命的意义,寄托我对国槐坚韧不屈挺拔向上的敬意。

如今,修路了。不仅学校南院墙为路让路,院墙外的绿衣使者也得为路让路。国槐的枝桠无一幸免被裁剪,树冠被修理的稀稀落落,树根被围根挖出,用粗草绳包扎起来。他们残缺的身躯即将被大吊车装上大卡车,移向他方。我看见国槐们无精打采地立在挖开的土坑里,失声无语。绿荫不见了。我和国槐暴晒在太阳地里。我抚摸着脱水的树干,心里不由得焦灼起来。呆望着他们稀疏的树头,像看着垂暮的老人;呆望着用粗草绳捆绑的树根,我的眼睛湿润了,心也潮湿了。“再见,我的国槐们!明天你们就要被移走,移往何方,我不得而知。惟愿你们尽快恢复元气,一如既往健康茁壮……”

第二天清早,我迎着曙光去上班,沿着修建中的土路,深一脚浅一脚,往学校走去。远远地看见那些被打包的国槐默默而立。神情恍惚间,我被一种罕见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一大群燕子,不知从哪里聚集而来的,平日里燕子只是形单影只,从为发生过几百只燕子成群结对聚会在一起。燕子群在那三四十棵被打包的站立的国槐的上空,呢喃,盘旋,恋恋不舍。有好多人在驻足观看。我下意识地用照相机拍下了这一奇观。痴痴地望着这群燕子,我百思不得其解。昨天还未见它们的踪影,今天相约而来,缘何?莫非树上曾有它们的窝?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燕子衔泥筑巢在屋檐下,从不在树上筑窝。莫非它们是特意赶来为国槐道别吗?“它们是来觅食的,被砍掉的树枝间虫子很多啊。”一个老者说。这听上去似乎有道理。但我宁愿相信它们是来向平日里相依为命的国槐惜别的。大树消失了,绿荫消失了,虫子何处寻觅?没有虫子赖以生存的寄居叶子,屋檐下的燕子的命何以堪?刹那间,被打包的国槐被大卡车运走了,燕子群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为路让路,国槐走了,虫子的寄居叶枯了,燕子走了。剩下我,裸露在太阳地里暴晒,晒疼了肌肤,晒疼了心情,怎能不徒生感慨:自古以来,物我相依为命,人与自然共生共荣,和谐相处的景观谁来关注?

城市建设中,灰突突的钢筋水泥挤占了绿色的天空,寻不见适合筑巢的大树,一对花喜鹊企图在高压线铁塔上筑巢,我亲眼捕捉到了这个令人难忘的画面。这对花喜鹊,白色的脖颈,黑色的背,光鲜的羽毛,润泽美丽,它们嫣然像一对恋人。起先,一只喜鹊衔着一根小树枝飞上了高高的高压线铁塔的中间偏上的位置,企图把树枝搭在方正的铁架上,可它怎知铁架是光滑的,它张开嘴巴时,糟糕,树枝就从铁架上滑落下来。另一只喜鹊飞起,用同样的方式摆放衔着的树枝,也滑落了。它们尝试了几次未能凑效,鸣叫着飞走了。飞到南面相邻的一座高压线铁塔上空盘旋,飞离,衔枝又飞回,“慢慢放,好!”真替它们高兴,它们用顽强与执着,为它们的子孙后代搭建了第一根树枝,然后是第二根……第N根。咿呀,五年了,每每驻足仰望它们,都有一份惊喜,它们的巢极具规模了,它们衔来了上千根树枝了吧,看看它们有半米高的巢,宛如人间的摩天大楼。“瞧,世上无难事!”我对儿子说。它们到底在此孕育了几代子孙,我不得而知。每天晨曦中,喜鹊叫喳喳,成为西山小区的快乐精灵。老人们说:“这喜鹊叫得多好听啊。这里背靠西山,前依螳螂河,无意是一块风水宝地。”

因振兴路拓宽西延,这高压线铁塔必须北移。大吊车来了,居民也来了,大家要亲眼看看大吊车如何把高大的高压线铁塔整体北移五六米。我却更关心的是那个喜鹊窝的安危。只见大吊车稳稳地把高压线塔整个提起来,慢慢北移安放在早已用石头砌成的三米高的底座上,喜鹊窝也安然无恙地随着北移了,谢天谢地,我为喜鹊窃喜。可是,一顿午饭的空档,那个高达半米的喜鹊窝就被无辜捣毁了。是谁捣毁的?如何捣毁的?我已无心情去过问,只能站在高压线铁塔下空生悲叹。高压线铁塔虽高,但它终究不是大树。“喜鹊啊,你们还是远走高飞吧,远离钢筋水泥,寻一片绿安家吧,毕竟森林才是你们的家啊。”我挥挥手,与喜鹊道别,心生疼。

为路让路,绿意情浓又何以堪?

家有喜鹊叫喳喳

文/张陶莉

一场漫天飞舞的雪,绵延了回家过年的路。年,也在爹娘的翘首期盼中,渐渐近了起来。

忙忙碌碌了360多天,在腊月29的傍晚,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收拾起大包小包,满载着对新年的期盼,踏上了回老家过年的路。这短短的归乡路,竟然写满了浓浓的希冀。

老家,是一个距离城区只有几十里地的小村子。她没有富丽堂皇的外表,也没有富裕秀美的容貌,却让我这个终日在小县城中打拼的人儿格外牵挂——那里有家的温暖,有亲人的真情,有乡邻的淳朴。

老家,是一排低矮的砖瓦房,冬暖夏凉笑声朗朗;老家,是一铺火热的炕,常揣着欢笑徜徉在梦乡;老家,还是喜鹊们久居不离的巢。村头的树林中,村里的枝丫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精美的喜鹊巢,贮满了喜鹊们幸福的小日子。

每天,老家,都是在几百上千只喜鹊叽叽喳喳的欢唱中醒来。

车子,碾压着皑皑白雪,把回家过年的车痕狠狠地甩在身后,也奏起了一曲只有我才能听得懂的歌谣。这,弥漫着大地芬芳的歌谣,是那样让我无法释怀——瑞雪兆丰年。透过茫茫大雪,我仿佛又看到,老乡们的脸上已经绽开了甜美的笑容。

近了,近啦!那个炊烟袅袅的小村在蒙蒙夜色中,一点点走进我的眼睛。门楼前,站着婆婆矮矮的身影,不知她已经在此翘首盼望了多久。大红灯笼映照的家里,弥漫着甘甜的饭香……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走不出爹娘爱的视线;无论打拼的你在外面吃了多少委屈,一回到家,一切都释然——家,是那颗漂泊累的心灵安然栖居的港湾。

吃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尽享着一家人和睦幸福的欢乐,在暖暖的炕头,我再次沉入梦乡。一年的辛苦和收获在这铺热炕上再次绽放绚丽多姿的暗香。

大年三十一大早,我就被清脆的喜鹊声叫醒。一缕冬阳穿过窗棂,斜斜地照在炕头,暖阳笼罩的槐树桠上,一只只喜鹊在尽情地舞蹈。那个偌大的巢中,传来幼鹊阵阵呓语——新生命,为这个大家族带来新的春讯,延续着新的血脉。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家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纵然是留恋那热炕头,还是忍不住起身,为迎接新年的到来忙活着。剁肉、洗菜、炸鱼,布供桌、挂家谱,和面、包饺子……年,在喜庆的对联中走来;年,在忙碌的煎炸烹调中走来;年,在新的祝福中走来。

夜色降临,千家万户的红灯笼点燃了老家火红的好日子。一碗碗滋味万千的饺子,盛满了好日子的祈愿。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在大人孩子的掩耳欢跑中,书写着新华章的序曲。大街小巷里,盏盏忽明忽暗的红灯下,孩子们调皮地放着鞭炮,铜铃般的欢闹声成为这个不大的小村最靓丽的风景——新生代正在茁壮成长呦。

大年初一,在第一缕朝霞中,穿着一新的大人孩子川流在街头小巷,伴着喜鹊的喳喳叫声,挨户逐家拜年。这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晚辈们恭敬地为本家本族的长辈叩首拜年,祝愿长辈福如东海,幸福安康。长辈则笑呵呵地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压岁红包,希望晚辈们健康成长。这血浓于水的叩拜仪式,一直是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在年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一代代流传。

耍了初一玩初二,忙碌了一年的乡邻们也在正月里娱乐起来。村里新建的健身广场上,花枝招展的老太太小媳妇甩着大红绸,扭着大秧歌,欢快的脚步跳出了新农村新农民的幸福生活。老爷儿们则借着年这个好日子,整一桌丰盛的菜肴,围坐一起,划拳喝酒。那劲头儿,甭提多乐呵了。

村庄的喜鹊,也在这个欢快的丰年里,起劲地欢叫着。新的一年,在欢歌笑语中开启。新的梦想,又开始萌发。

初三,在这个小城的传统民俗里,是闺女回娘家拜年的日子。太阳早早爬上屋檐,远嫁他乡的闺女们就开始收拾起来:给娘家人准备着充满爱的礼物,牛奶、茶叶、点心,当然,还少不了女婿给老丈人精挑细选的酒……收拾妥当后,大人孩子就奔上回娘家的路。那个生养闺女二三十年的家里,爹娘也在忙着准备一桌丰厚的餐食——每一个菜肴都是爹娘的苦心之作,闺女从小爱吃的芥末拌菠菜,外甥最爱的炸五香排骨,女婿最爱喝的老烧酒……这些舌尖上的美味,饱含着爹娘满腔真爱;亲情,也在浓浓年味里,变得更加醇香动人。每每这时,总会有一种幸福荡漾心头——爹娘安康、家人和睦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福。

……

一年一计在于春。生机盎然的日子里,喜鹊,又在枝头开始高歌。这一阵阵叽叽喳喳的欢叫,成了小家和乐、村庄富裕、国家昌盛的最美伴奏。

恬淡地飞翔

文/一锦

办公室的窗外,有一株不知名的树木。

春天,树上密密实实地开些极雅致的白花,花儿谢了,便结出满树的果子。夏去秋至,果子的颜色由绿变红,艳艳的,犹如樱桃的色泽。那果子却长不大,一如蚕豆般大小,圆圆的,红红的,一嘟噜一嘟噜地挂着。坐在办公室里,伏案久了,隔窗望去,那一树的点点猩红,煞是令人心怡。

初冬,一场风,一夜霜。树上的叶子已是遗落殆尽,那树便露出满树的枝枝杈杈,依然挑着满树红红的小果。那果子依旧宛小若豆,却有了几份成熟的清宁和淡定,亦更惹人眼目了。

起初是一只,后来就来了几只,最多的时候是十来只——那些长尾巴的灰喜鹊们,纷纷飞至树上。它们一番叽叽喳喳后,便开始扭那些果子吃。喜鹊们头颈一俯一仰,轻瘦的身姿在枝条上摇摇摆摆,长长的尾和翼不时地一张一合。时而,一个果子被它们扭下,却没有衔住,便坠落于地,偶尔,也会落在办公室的窗台上。

那些日子,喜鹊们照例会在上午的十点左右飞至。照例会是一番喳喳的私语,一顿美美的饱餐,一段莺莺的舞蹈,一刻钟后,便翩然飞离。

一夜北风。下雪了。只剩了一半的小红果们披上了晶白的衣裳。隔窗而望,那景致,活脱脱一幅“雪后红梅”图。

喜鹊们又准时飞至。清冷的雪景里,它们更显轻瘦了。吃了几枚果子后,喜鹊们纷纷飞离。只是几分钟的时间。

以后的两三天,天气更冷了。喜鹊们依然会准时飞来,吃一些果子后便决然飞离。喳喳的私语少了,莺莺的舞蹈没了。越发轻瘦的身姿,在寒风里瑟瑟……

这样寒冷的季节,大雪封地,除了这余剩不多的小红果,喜鹊们还能何处觅食呢?

心生怜惜。从外面买来一袋鸟食,褐色的颗粒状,闻一闻,有些淡淡的鱼香。抓一把,撒于室外的窗台上。

它们又飞来了。我迅速远离窗口,避开鸟儿们的目视。我想,它们一定会抢食那些撒在窗台上的美味吧。毕竟,那些个小小的红果,怎能抵得住寒风里瑟瑟的冷和饥肠的辘辘呢。

它们却让我失望了。直至飞走,喜鹊们始终未飞落于那撒了美食的窗台。

或许是它们没有看到。我找来一个雪白的瓷盘,将鸟食撒在盘里,置于窗外。

第二天,喜鹊们又飘然而至。北风很大,就有一只,在枝条上颤颤巍巍,有些站不住的样子。它们扭食着红果,也还会侧颈低首,望望窗台的方向。我确信,它们是会看到盘子里的鸟食的。只是,直至再一次飞走,它们再一次让我若有所失。

那红果的魅力就那么大,竟让喜鹊们对盘子里的鸟食无动于衷。那该是怎样的美味呢?

拉开窗扇,捡一枚遗落于窗台上的红果。用水冲过,翼翼地咬开。红红的皮下,果肉极薄,里面的果核竟占了近三分之二的体积,犹如我曾经吃过的酸枣。

只是那滋味,却极不像酸枣的酸甜,也远不如它自身外表的怡人。那滋味,除了酸涩,还是酸涩。

这个风雪冰寒的季节,那些喜鹊,就只靠这些个酸涩的红果,安抚着辘辘的饥肠吗?它们为何又对我的施与无动于衷呢?

那天,天空有些蓝,太阳有些温暖,云彩就放低了些身姿。喜鹊们如期而至。它们依旧扭食着果子,酸涩的吞咽却如又一次美丽的盛宴。窗台上,盘子尚在,鸟食尚在。喜鹊们依旧会低头望望,只是望望……

树上的果子依然红得晶亮。果子已是不多了。

窗台上,刚换的鸟食散发着淡淡的鱼香。树上,轻而瘦的喜鹊,抵住那一缕升腾着的诱惑,是为曾经一份伤害之痛的刻骨,还是为一份不食嗟来之食的清高和悠远?

喜鹊们又要飞走了。砉然一瞬,它们已飞翔于云下。举目追望,那画面,那么恬淡和高远……

云的境界,那是它们自由飞翔的方向啊。

幸福的梧桐树

文/王之一

我家院子里有两棵法国梧桐,岁数不小了,腰粗体壮,枝丫繁密。尤其是夏天,一走进我家的院子,看到那两蓬形同两把巨伞的树冠,看到满院的浓阴,身上的燥热瞬间不翼而飞,心里感觉凉爽极了。这两棵法国梧桐成了我家院子里的一道美丽的风景。

两棵梧桐树除了给人们带来清新凉爽,它们自己也倍受青睐和宠爱,享受了幸福美满的时光。每当叶片挂满枝条的时候,招来了四面八方的麻雀们,多得让你数也数不清。麻雀们总是早出晚归。清晨天麻麻亮,就听见它们叽叽喳喳嘻嘻嗦嗦的声音,大约经过半个时辰的亲亲热热,依依不舍的告别,它们就各飞东西,然后就渐渐地悄无声息。到我们吃早饭的时候,这两棵梧桐树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安静;而每到夕阳西下之时,忙碌了一天的麻雀们,好像如约而至,它们又从四面八方飞回来。顿时,两棵梧桐树热闹非凡。麻雀们的欢声笑语漾溢满树,如同一部大合唱,又如同一部交响曲,大老远都能听到。在这部大合唱交响曲里,让我们欣赏到了友谊,欣赏到了收获,欣赏到了快乐,欣赏到了幸福!而近距离感受这份美好的两棵梧桐树,我想,它俩更是幸福的。

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麻雀们天天晚上来这里栖息,让两棵梧桐树度过了无数的“不眠之夜”。可是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繁华散尽”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梧桐树的叶子开始凋零了,树叶愈来愈少了,这时候,麻雀们也渐渐少了。我想,此时的梧桐树的失落感可能还是有的,尽管它们表面上不会流露出来。麻雀们走了,光秃秃的梧桐树静静地站在那里让我有些同情,让我有些神伤。每次从它们身边经过,我都想注视它们一眼。慢慢的,我发现,寂寞了一阵子的梧桐树好像多了一些冷峻,多了一些清醒,多了一些坚强。

冬天的一个早晨,我在房间里就听见院子里喜鹊在叫,好像还不止一个喜鹊。我开门去看,让我喜出望外,好几个喜鹊来了,在梧桐树上跳上跳下的,一边跳一边叫。家里人说,喜鹊叫,喜事到。以后我还观察到,几乎天天都有喜鹊在梧桐树上唱呀跳呀的,此时此刻,我对梧桐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了。落叶的梧桐树还有喜鹊喜欢它,还有喜鹊天天陪伴它。这是梧桐树的“喜事”,这不也是我的喜事吗?我想,这个冬天,我的梧桐树是不会寂寞的!

梧桐树懂得宽容,虽然麻雀们在它失落的时候走了,好像有些不近人情,有些势利,但是,麻雀们也有它的难处,它们没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它们也应该去寻找适合自己的“乐土”呀,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当自己枝叶繁茂的时候,它们不还是会回来的吗?梧桐树懂得感恩,梧桐树不会忘记麻雀们曾经与自己的朝夕相处,不会忘记曾经带给它的许许多多的快乐!梧桐树更懂得珍惜。在它失落的时候,“善解人意”的喜鹊居然来陪伴它,陪伴它走过一个漫长的冬季。如果把麻雀们比作梧桐树的热情浪漫的恋人的话,那么,喜鹊不就是梧桐树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吗!

人们常说,“种下梧桐树,不愁凤凰来”。梧桐树,本应该是用来招鸾引凤的。可我家院子里的梧桐树,没有引来鸾鸟,没有招来凤凰,它们只是引来一些麻雀和一些喜鹊。在中国人的字典里,龙也好,凤也好,只是一个图腾,一个吉祥物,一种象征,一种理想。谁也没有真正看见过,让人感觉有点虚无缥缈。我倒觉得,这还不如我家院子里的梧桐树来得实在。繁华的时候有麻雀们歌唱;失落的冬天有喜鹊陪伴。这就是梧桐树实实在在的幸福!

银杏树头的小喜鹊

文/susheng996

这是一个倒春寒的清晨,沥沥淅淅地下着小雨。窗前一棵几十年树龄的银杏,刚在雨润中吐出嫩芽,顶头落着一只小喜鹊。它仰望天空,孤独无助,偶尔低头伸开翅膀梳理几下,那细长单薄的身子,肚子上还没有长出白羽毛,有几分凄凉。

在它站立的位置再往下一两米,那是一个稍大些的枝杈,曾经有过一个喜鹊窝。那是十多年前,这个小区刚建成不久,盛夏时节,几只喜鹊叽叽喳喳,上下翻飞,衔来一根根枯树枝,还有细软一些的草叶,垒起来一个喜鹊窝,秋后一窝小喜鹊就出生了。都说喜鹊门前叫喳喳是喜事儿,小区居民很喜欢这个邻居,枝头喜鹊叫,树下舞照跳,竟也相处得其乐融融。秋天的时候,透过稀稀朗朗的树叶,清晰地看到这个喜鹊窝垒得很大,竟是上下好几层,四处都是出口。真是不得不佩服鸟类的聪明,难道说是受到人类的启发,觉得住着楼房舒服?还是要告诉人类,盖楼这事儿,它也会?抑或地球太小了,能垒窝的地方太少了,也是情不得已呢?毕竟人类不通鸟语,这就不得而知了。

怎奈好景不长,前两年那个冬天的一场暴雪,打的喜鹊窝支离破碎,接着几天寒风,把残存的最后几根枯枝也摇落了,喜鹊们没了踪影,或许它们飞到南方温暖的地方去了,或许也就在劫难逃了,毕竟,倾巢之下,安得完卵?

如今又是绝胜烟柳满皇都的时节,冷雨中飞来一只俊美的小喜鹊,一身黑得发亮的羽毛,打扮得很绅士,春寒里捎来温暖的讯息。莫非是那群老喜鹊的子孙寻根来了,莫非它骨子里天生的就有定位功能?据说鸟类、鱼类,还有其它迁徙性动物,它们都会找回出生地的,像小燕子,每年开春,它都能找到自己的家。或者呢,它们在南方温暖的地方已经有了更好的家,这次只是回老宅看看,如有别的什么鸟鸠占鹊巢的话,也好维个权,要个补偿什么的;不过,看它那身单力薄,寒风里有些落魄的样子,又像是随风漂泊,从此飞过而已,绕树三匝,无枝可依,怪可怜见的。看到这只小喜鹊,就这样一直在那树顶上站着,不由得心生几分怜悯。

其实,这里以前是个山村,离城市还很远,本是别的人家和各类鸟的家园。也是没办法的事,填平了沟壑,赶走了飞鸟,扒掉了土房,建成了一片高楼,我们也没地方安身,来到这里,挤在鸽子笼里。那一日,小区里几个清洁工干完活儿,坐在路边拉呱儿,前后都是下水窨井冒臭味,也不挪个地方。原来他们是坐地山民,他们屁股底下坐的本也是他们家的老宅院,这一片山地,都是他们以前劳作的土地。如今是我们住在他们曾经的土地上,而他们也重新觅得一份差事,每天在这个新的社区里,扫扫地、浇浇水、修剪花木,干些零杂活儿,倒也都蛮认真、蛮熟练、蛮尽力气的,那种骨子里带来的敬业精神,有时还挺让人敬佩的。工闲时间,他们时常三三两两,席地而坐,吹牛、聊天、拉呱儿,喝水、吸烟,望着远处的树、近处的草、高高的楼房、脚下的水泥路发呆。或许,他们与小喜鹊心思是一样的。每当从他们身边走过,与他们的目光相遇,同样不由得心生几分怜悯。

此刻,心里还有几分悲悯。我们不都是黄土地的子孙么?那首着名的西北风歌里怎么唱的?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没错,风是刮过了,歌声飘远了,黄土刮走了,地安在、故土安在?你家在他家院子里,柴房在楼房之下,村子在马路底下。我们怀揣梦想唱着歌,走进都市里;我们乘着东南西北风,云游在四面八方。日暮乡关何处是,白云悠悠,天地悠悠,我们不都是遥望着梦中的故土在发呆么!

小喜鹊啊小喜鹊,原来我们的心是相通的;坐地山民们,我们也是彼此彼此啊!愿春天的阳光照进我们的心窝,让我们共同活的更敞亮些吧!

这样想着,想着,好像窗外的雨下的小一些了。一抬眼,咦!小喜鹊不见了!

躁动的春天

文/沧桑独行侠

慵懒而温顺的小花猫这两天忽然不见了。我以为它被别人抱走了,或是吃了谁下的耗子药。谁知道昨夜卧室外喵呜喵呜的猫叫不停,吵得人难以入睡。听这声音还不止一只猫呢,简直是在开演唱会啊。此声未消彼声长,叫声还不时地换着方位,还夹杂着盆罐被打翻的声响,更是让人心不耐烦。

我躺在床上,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发誓到天亮时抓住它们,扒了它们的皮,做双鞋垫晤脚。

好不容易迷糊到晨曦初露,又被那撕心裂肺的喵呜声再次惊醒,再没了半点睡意。恨恨地穿衣起床,逮猫去。寻声前往,见小花猫和一只黑色的大狸猫,正在后园的菜地里对歌。或许是它们羞于见人,也或许是它们识破了我的不怀好意,还没等我走近,就溜进了菜里。我往菜地里找寻,终是不见。

赶早散步的大爷看我一脸愤恨样,就问我在干什么,一大早就这副模样?我说这猫死叫,吵人睡不着,逮住它扒皮!大爷笑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猫叫春你也管?

我一拍脑门,兀自暗笑。是啊,春天来了,正是万物生长,发情的季节啊!想想俺青春时期,不也是看见漂亮女孩就不想走吗,心心念念地想讨个美女做老婆呢,咋就不许猫叫春呢?

人的婚姻有父母包办,有媒妁之言,有自由恋爱,一年到头,一生一世都可以爱呀恋呀的。如今报刊、杂志、电视广播、QQ、微信都是可以征婚、谈恋爱滴,再不济,也可以写封情书,或隔岸、隔川对山歌。猫猫们除了叫,就是四处奔走寻觅知音了。不让它们叫才是天理不容,没有人性呢!

这么一想,我不禁笑出声来。再看看眼前,油菜已经起了楼,一层层的往上长,挺起了腰杆儿,头上还顶满了鱼卵般大小的花蕾,看这样,要不了几天就该花枝招展了。回看园子里的杏树,枝条上也密密麻麻地缀满了花骨朵,都有斑鸠眼大了,红眼眶翻着白眼仁,想必也是在埋怨我无暇欣赏它们吧。

乖乖!都怨这个年过的!迎来送往,从去年的腊八到今年的正月又快过完,我是下了酒桌又上酒桌,犹如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强颜欢笑中已经分不清杭州和汴州了。

趁着阳光正好,坐于门口晒太阳,顺便检讨一下自己的放浪形骸。忽闻鹊声喳喳,抬望眼,宅前的杨柳树上正有两对喜鹊在垒窝。想着前些日子我是见过的,只是没太留心。

那棵大杨柳树上,去年垒的喜鹊窝却被搬走了一多半,只剩底部一截了。临近的两棵杨柳树梢上却又多了两个喜鹊窝,有两对喜鹊夫妇正叽叽喳喳地忙个不停。仔细观察,发现有一对喜鹊夫妇是新来的,搭窝很是卖力,不时地从远处衔来树枝和泥草。

剩下的这一对似是去年的,却又不似。去年的那对喜鹊夫妻个头一般大小,可以说是举案齐眉,很是般配。今年的这对却是一大一小,不是老夫少妻,也是富婆勾搭上了小白脸。

出于雄性的惯性思维,我宁愿把它们想成老夫少妻,肯定是喜鹊老公另寻新欢,娶了这位年轻漂亮能歌善舞的歌星小三。不管咋样,看它们的表现还是蛮亲热的,真有点过日子的样子。这小三没有要老公再花钱买新房,倒是同甘共苦地一起搭建,别有感人之处。看这新家的确不小,早已超过邻居房子的规模,可它们还在建,我想它们肯定是在建乡村别墅吧,不然也不足以显示它们鹤立鸡群的身份。

只是不太明白,去年的旧窝为何要拆掉,难道是喜鹊老公和前妻离婚时闹了?是想极力抹去前夫人的印记吗?

太阳暖暖地照着,我两眼微睁似闭,独自体验这神思飞扬般的美好。忽然一阵疾风伴着嘎嘎的叫声,打破了我的思绪。原来是两只大公鸡抻着长脖子,亮着光闪夺目的翅膀,追逐一群母鸡,从我面前连飞带跳地跃过。

这个烦躁不安的春天啊,都是雄性荷尔蒙闹的!

多日冬雨终成雪

文/孔伟建

入冬以来,最强的一股冷空气盘桓不去。持续多日,氤氲成冬雨。冬雨多日,终生成了雪,真好。

几天来,看了北京、天津等地的降雪新闻后,不少微信好友开始纷纷盼雪,都说这天要是不下场雪,不来场大北风,怕是阴霾难散啊!

冬雨是在礼拜一傍晚时分变成雪的,我坐在暖意融融的办公室里,不时盯着窗外看,看淅淅沥沥的冬雨何时能变成雪花。正凝神看着,忽闻女同事惊叫:“看,下雪了!”

窗外果然见了雪花,徐徐的,信使一般。

小雪节气刚到,就来了雪。别管大小,真应景啊。

起初,是雨夹雪。雨跟雪是混在一起的,辨不清哪是雨,哪是雪,落在地上便混为一体了。

单位院子里,迷离阴霾与片片黄叶构成一幅诗画般的意境。忽然,窗前传来一阵“嘎——嘎——”的叫声,原是两只灰喜鹊正在餐厅门前的一棵国槐间嬉戏跳跃,每只灰鹊双翅和尾羽上都闪着灰蓝色的光亮。

晴好的冬日里,灰喜鹊倒是经常光顾,雨雪交加的天气条件下,灰喜鹊能这样欢快飞出来倒是少见。我猜想,这是一对夫妻,它们是出来觅食的。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灰喜鹊看,它们在国槐光秃秃的枝桠间寻找着残留的干巴巴的果实。用尖尖的喙叼了去,倏然一下飞走了。

北风起了,呼啸了。人在风中,万物在风中,都成了冬日里的一帧缩影。落叶缤纷,寒潭冷水。皮肤上流过寒流之际,寒冬已至。草木间不时舞下金黄叶片,片片都在诉说收获与恋根的故事。它们在一场风中来去,让人猝不及防。

此刻,我在想,我家楼下那片好事者开垦出来的小菜园该是什么模样?寒冬到来之前,那见那老头拔了眉豆,拔了胡萝卜。冬天来了,大蒜已钻出细细的嫩苗。前几天,我看见十几棵白菜已开始抱芯,几棵生菜、菠菜被罩在一个小小的塑料棚里,相安无事,兀自生长着。相守一季也罢,相守多年也好,草木从来都是生命。

我常常在那方小菜园周围徜徉,觉得一旦置身其间,就身处日常生活之中。暖色生香,一个人、一个村庄、一座城市的幸福感,肯定根植于日常生活。日常生活,多么温馨质朴的字眼啊。

一颗种子,一片雪花,一棵树,一阵风,一个人,这世界,只有泥土记得你曾经来过。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凭吊一枚落叶,捡起一根白发,凝视一片雪花,都需一种执着的信念。

瑞雪兆丰年,这个冬天,注定要告别无雪的尴尬了。我盼望着雪下得再急一点、大一点,盼望着能看到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意。

冬天,看似赤裸裸的冬天,雪花是这一季里最美的精灵。最美的精灵来了,希望满满的春天就在后面慢慢跟着来了,都听见脚步声了。

灰喜鹊

文/刘宏伟

新居四周环绕着成片茂密的榆树林,浓荫蔽日,即便是盛夏,也是阴凉宜人。或许正因如此,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麻烦”,每天凌晨四时许,四周准会传来阵阵喳闹声,此伏彼起,不绝于耳。窗台和房顶上还不时传来扑腾声。不用看那身黑白相间的“打扮”,光听其间的喳喳声,就知道主角是喜鹊。

细听,喳闹声中一种婉转短促的咻咻声显得更为密集,跟我平时在别处听见的喜鹊叫声大为不同,这曾令我一度感到些许困惑:是此处的喜鹊多了个品种,还是它们练就了新的发声?抑或,这原本就是喜鹊固有的叫声,只是平日里很少有人认真听清罢了。

喜鹊原本是十分招人待见的吉祥鸟,不知是因为它们的“起床号”吹得过早,还是因这两种截然不同混杂的叫声太过繁闹,时间长了,附近的居民对它们的“声声入耳”实在有些难以消受,时不时听见有人开窗驱赶它们的响动。

每天昼伏夜出的我,虽无辛弃疾的那份“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般的闲情逸致,倒也觉得能在凌晨这免费的“唱鸣曲”中进入梦乡,也是一种独特的享受,心中并无恼意。时不时拿些大米之类的粮食撒到院中,招待它们。

不过,我很快发现,前来享受“免费午餐”的喜鹊中,竟然夹杂着不少灰颜色的,在一堆黑白色中,甚为打眼。惊奇之余,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般急慌慌叫来妻子观看。不料打小在此长大的妻子见了它们,完全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呵呵……那是,不是喜鹊。”

嗯?灰喜鹊?不是喜鹊?我有些难以置信地仔细盯着院中草地上觅食的喜鹊和灰喜鹊,二者除了颜色上有着比较明显的差别外,我实在是看不出它们有何不同。看着我满眼疑惑的样子,妻子用手指了指书桌上的电脑,示意我上网查去。

网络时代,想要学习,实在是件轻松便捷的事情。我很快便找出了一堆有关喜鹊和灰喜鹊的资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喜鹊属于“鹊属”,有分布在北美的同属“黄嘴喜鹊”。而灰喜鹊属于单独的“灰喜鹊属”,仅此一种,没有同属。喜鹊的体型也要比灰喜鹊大出数厘米。灰喜鹊咻咻、嘎嘎夹杂的叫声有转折,较喜鹊单调的喳喳声更为复杂。喜鹊分布更是远远大于灰喜鹊,几乎遍及整个欧亚大陆、北非的一部分、加拿大和美国本土的西部和阿拉斯加南部,而灰喜鹊的分布范围小很多,仅限于亚洲东部。鹊巢内部层层“设计”,甚为复杂,而灰喜鹊的巢就简单多了,只是用枯枝夹杂苔藓、草叶、兽毛等构成的浅盘状或平台状的巢,一个似“精装”,一个如“毛坯”。灰喜鹊除在繁殖期成对活动外,一年四季都喜欢成群活动,而喜鹊只在秋冬季才会集群,其它时间都是成对或单独活动……

哦!原来我所见到并认为是“灰色喜鹊”的灰喜鹊,的确不是喜鹊。心下恍然,我每天凌晨享受的免费“唱鸣曲”中,更卖力的主唱歌手是灰喜鹊,而非喜鹊。

爱的凝望

文/高穹

“家是什么?”有一天,女人指着后园一棵杏树上刚搭建不久的喜鹊窝,言不由衷地问在那里忙着做事的男人。

男人抬头瞅了一眼喜鹊窝,一脸无趣地低下头继续做着事,没回答女人。

“你说建造一个家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呀。你看那粗细长短格局相宜的材料,需要怎样的独具匠心才能错落有致地把它搭建成一个巢穴?家从此高悬在枝杈间,风撼不动它,雨淋不塌它,这就是家,你说不是吗?”女人自顾在那泛泛圆满一个家的概念,说到即兴处,似乎能感应到男人也跟着自己入了情境般,已从自我屏障里慢慢走出来。

的确,男人再次抬起头,望向那个喜鹊窝。那时他不再用被斥为蜀犬吠日的目光打量着它,其中竟流转并跌宕着一抹类似倦鸟归巢般怀往的情愫。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凝望一只喜鹊窝,其中竟藏玄纳妙。“是啊,我们人类的智慧也比不过一只喜鹊,”男人在心里思忖着,喜鹊除了择良木而栖之,且懂得三足鼎立才能固本宁家的安身之道。你看它选择的那三根傲指穹苍的枝桠不仅遒劲舒展,而且彼此间距疏密得当,就像夯实了稳固的地基而建造起来的摩天大厦一般,岂需担忧倾巢之下,完卵焉存之危?

于是在那个接近黄昏的午后,“家”的概念在这对夫妻心里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起来。“落其实者思其树;饮其流者怀其源。“他们就这样溯源寻根将家的念想由层层叠叠,枝节交错的鸟巢延展到休戚与共,祸福相依了二十多年的家园的共建上。那一帧帧裱衬着流年岁月不同时期的兴家建业的画面,曾经在他们奔波劳顿,匆匆赶往一个个生命驿站过程中虚与委蛇,缥缈如烟。那一刻那些画面如一团祥云,又飘移进他们心头,氤氲弥合着因那些年视家形同虚设的缺憾。

前几天,我在“开讲了”这档栏目里,有幸听到了一堂开智益性的演说课。演讲者是着名台湾演员张艾嘉。若不熟悉她不要紧,相信听过《爱的代价》这首歌的人一定不在少数。这是她92年推出同名专辑里的其中的一首主打歌,也是90年代初曾风靡一时但如今亦耳熟能详的歌曲。无需赘言,只想让一些人更详实的了解张艾嘉的同时也更容易走近她。走近她是为了她的那堂能闻言心动的演讲。

她在那堂演讲课中说,当一个人只有在不说话时,心是最安静的时候。她还借用一个女行为艺术家的话说,“世上最难做的事就是什么也不做。”她用自己的演艺经历验证一个事实:一个人可以什么不用做,只需凝视,互相对望就可以走进对方的心灵。她问在座的嘉宾朋友,是否与父母或与自己最亲的人这样对望过?坐席上一片唏嘘。

张艾嘉的话如石落浪起,涟漪般在每个人心海里荡漾拓展,由此波彼,直达灵性最柔软最荒僻的一隅。是啊,我们为什么往往总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熟视无睹?譬如,爱人、父母、兄弟姐妹?甚至在我们经历每一个非常时期,诸如年幼期与弟兄姊妹打闹分合,叛逆期与父母忤逆对抗,更年期与爱人相看两厌,为什么往往是我们生命中最难割舍,彼此最爱的人却是我们最容易伤害,最过意不去的那个人?人性是互通的,我们面对这样的问题往往是迟疑后的闪烁其词,或者默认后的缄默不语。这如同长在每个人身上无关痛痒的一个痼疾,人性的共病,与盘古开天一起盘根错节在我们灵魂深处。我们因无知而无罪孽感,因被揭穿而一脸无辜。就像善小而不为,恶小而为之的人性悖论,人们都认为是常理一样。

两个风风雨雨走过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五十年,一辈子的夫妻,家是他们爱的发源地,也是种植并播撒爱,繁衍众生的最原始的生源地,他们为建造家业修修补补,兢兢业业,由夫妻演变成父母,然后甘愿为子孙后代的千秋伟业锁定一生的命运。当一切既成事实,看着由自己缔造的生命在轮回演绎着自己也曾经历的剧目,感觉又回归了自我。在这过程中,他们何时停下脚步静下心来悉数一下置办起的家业,有多少不是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叠床架屋的累积?又何时怀揣感激与自己最爱的人执手相望,无语凝噎过?

若有一天,正如那个男人因为一只喜鹊窝醍醐灌顶,找回了倦鸟归巢的初心,即便是行至人生的终途,或即将抵达生命的终点,也算是人性尚存,从未走失。我们能在有生之年,通过身边这些箴言诲语的潜移默化并以心性修复,达到独善其身,人性的折损何患无度?

喜鹊贼

文/玄武

总是午后风起。阳光明亮,风猛烈地吹啊,嫩的树叶翻飞,不能中止。在院里仰观和在楼上俯瞰,翻飞之貌大有不同。楼上窗外望去,树叶似翻滚的绿的海水。有时风大,一大片海水倒下去,另一片覆压过来。午睡时我梦见,我和我的房子、院落,被吹到了一个孤零零的地方,就像世界尽头。我被孤寂攫住,心里暗念几个名字。

有时疑心,这风是阳光自行搅动所致。天擦黑时,往往风就息了,直到月光泻落,又有微风拂来,有时它仿佛就从我站着的地下升起,凉飕飕穿裆而去。

两日之内,樱桃的一树繁花辞树,被风吹得干净。固执留恋树枝不去的残瓣都朽败,而叶片大了起来。树下的地面都变白了。风也把樱桃花吹落在鱼池中,或狗的水盆里。我看见老虎喝水时瞅水面密密的一层落花,像人一样歪一下脖子皱眉头。风也吹大了樱果,它们自暗白的败花中探头来,绿而圆润,在光中发亮。

黄昏时我去看种下的丝瓜。昨天种时,一只喜鹊叽叽喳喳不肯离开,我撵它,它假装飞到邻居院子,我种瓜时它又返回,落在院门上偏头看我。懒得理它,继续干活,一会儿就忘了。

丝瓜种在狗窝前。它爬得快,是种来为老虎夏天遮荫。酷暑天老虎是受不了的,连食量都减半。在巨盆里,我原本挖了四处小坑,每个坑放入三粒种子,因为丝瓜极不易发芽。

但是我发现,有两处小坑,被刨开了。

谁干的?原来是那只昨天偷窥我的喜鹊。盆上粘着它腹部的细羽。

几日里,它仍然常来,曳着微闪蓝光的长尾,呱呱地叫。每听到它叫,总觉得它是在得意和嘲笑我。

这家伙聪明。鸦科鸟类,的确拥有乌鸦喝水故事里那样的智商。喜鹊尤其爱偷东西,而乌鸦是可以像鹦鹉那样学人说话的。幸亏中国古来认为喜鹊报喜、乌鸦不祥,它们不受祸害,得以保全。

丝瓜我只好补种了。这一次用长竿把喜鹊、麻雀之类统统轰走,四下里看的确没有偷看的鸟,才下手种。我也不种在原来位置。

老虎是懒得管鸟的。它们是老熟人,也是玩伴。有次我亲见,那喜鹊蹦蹦跳跳逗老虎玩。老虎往前走,喜鹊也向前,是两只鸟爪踱步式的走;老虎不走了,喜鹊也停下,扭头来看,还往回退几步。老虎猛一冲,喜鹊扑腾翅膀飞起来,又落到院门上,张嘴呱呱叫。这次像是骂老虎:我跟你玩,你疯了吗?

大槐树

文/张方修

大爹家的大槐树108岁了,年代久,长得高,名气大,故事多。

大爹的父亲是我的太爷爷,他是个有文化的人,做事喜欢标新立异,生个孩子也谋划着要栽棵树留个纪念,美其名曰“扎根树”,希望孩子能长成参天大树。大爹出生时正值辛亥革命暴发,于是大爹有了个时尚的名字——张民生。同时太爷爷还在屋后栽了棵“扎根树”,也就是如今的大槐树。

槐树伴着大爹一起生长,1949年时,小槐树长成了大槐树,大爹也成长为壮年汉子,并有了儿子继美。名字还是太爷爷起的,寓意美好生活继续向前。大槐树给大爹家带来好运,老人身体健康,儿女成材,家庭和美。大爹活了103岁,大奶105岁,继美大叔毕业于南京大学物理系,他的两个女儿均名牌大学毕业,一个儿子是部队干部。

时间往后数十年,我上小学时,大槐树已是十里八村最大最高的树,在六七里路外就能看到,成为醒目的地标。那时候,若有人问我家在什么地方,我就会告诉他,老县城东南二里大槐树下。那时候,只要远远看到大爹家的大槐树,就知道家要到了,心里就踏实许多。

大槐树下是我和小伙伴的乐园。男孩子玩着喜爱的“斗鸡”,女孩们跳着优雅的“方块”。傍晚放学后,我们经常学着电影里的情节,分成两个小组,演绎精彩的战斗故事。或者每人一副铁环,绕着大槐树一圈又一圈狂奔。

休息时,我们会手拉手丈量大槐树到底有多粗。或者坐在树下,出神地看着大槐树顶上那个喜鹊窝,认真地思考里面鸟蛋是怎么变成小喜鹊的。

槐树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树种。从小大人就告诉我,它最结实,有韧性,耐腐蚀,是做家具一等一的好材料。日常生活和劳动用具中的扁担、锹柄、锄柄、斧柄、家具的边框、凳子腿、板车架、车轮等都是用槐木制成的,是坚强、敢于担当的象征。

春去秋来,光阴似箭,槐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小喜鹊长成了大喜鹊,大喜鹊又孵出小喜鹊,大槐树就在这循环往复中,渐渐走向生命的繁荣与强壮。

每次见到大槐树,儿时的甜蜜记忆就会涌上心头。夏天的夜晚,我躺在树下一边纳凉一边听奶奶讲鹊桥相会的故事;村里新人结婚,都会在大槐树上结上红丝带,挂上同心结,围着大槐树转三圈,祈求幸福、憧憬美好未来;生了男孩,会把名字和出生年月挂在树上,祈求健康、平安、茁壮;远行的游子回家,都会到大槐树下停留,报到……而我每次回家,也必定要去看望大槐树,抱着它粗壮、高大的树身,汲取前进的力量。

随着离家日久,年过花甲的我常有思乡之情浮现心头,大槐树在梦中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我明白,我想家了,想那个温馨的农家小院,想那棵浑身都是故事的大槐树,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是我的根。

这四种飞禽都可爱

文/娄炳成

燕子

燕子是候鸟,春来北国,秋去南方。人对燕子的态度非常友好,极少去伤害它们。因此,燕子们也就在人家里造窝、产卵、孵雏。燕子的食物是昆虫,且是飞翔着的活的昆虫,有燕子不吃落地食的说法。所以,燕子对人类没有丝毫的危害。燕子们飞翔的姿态很优美,它们在空中很少作直线飞翔,总是曲线或是弧型,有时候振翅而飞,有时候展翅翱翔,速度很快,因而有身轻如燕之说。燕子们或在空中飞翔,或在电线上一字儿排开,或在水面上擦身而过,都要相互呢呢喃喃地打招呼,形成了很好的习惯。燕子们之间也相处得很好,从没见过它们互相斗殴、厮打,它们的社会很和谐。

麻雀

麻雀总是生活在它们的出生地,在一个固定的地盘内活动。麻雀是杂食性动物,以吃粮食为主,兼吃别样。由于它们要与人争食,所以,人对麻雀的态度也就不太友好。从人对麻雀的态度上可以看出人的生活景象,在年景好人的生活比较宽余的时候,就对麻雀比较宽容;反之就对它们极为严厉。上世纪中叶,全国掀起过消灭麻雀的运动,因为那时侯粮食对人十分宝贵。麻雀的审美价值低,主要还是它与人的关系问题;其实,它也是一种很美的小鸟。麻雀们精力旺盛,黎明即起,一天到晚唧唧喳喳,活蹦乱跳的。它的生命力很强,繁殖力很大,在农药、化肥和工业烟尘的高污染环境里,照样能生存。

喜鹊

喜鹊之喜,体现在它喳喳的叫声中。迷信的人,大清早一见它在自家门前的树上鸣叫,就会喜形于色,觉得很吉利;无论那吉利的喜事是否会到来。喜鹊主要吃昆虫,基本不吃粮食。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由于大量的使用农药、化肥,污染了人的生存环境,也破坏了飞禽动物的食物链,使得喜鹊已濒临灭绝,只有在非常边远的农村才能看见了。我们姑且按照迷信来理解喜鹊的禁声,它们不再鸣叫,是因为人间已无太多的喜讯可报,大气,水质,森林,被污染破坏到了如此程度,它报忧都来不及,还报什么喜!我们以生态环境为代价的经济发展所得,还得全部拿出来还给生态环境,以期喜鹊的到来。

乌鸦

乌鸦的长相与喜鹊差不多,并不难看;它之所以不受人的欢迎,是因为一身乌黑的羽毛和它不怎么悦耳的叫声。它被作为喜鹊的反面,被迷信的人当作不吉利的象征,一听到它的叫声,必得吐上三口唾沫。乌鸦主要吃腐烂动物的尸体,找不到了才吃粮食。乌鸦的濒临灭绝,应该是很受人类欢迎的事。但我们把它与喜鹊拉在一起来思考问题,会觉得很有意思。报喜的没了,自然就该报凶了,可是报凶的也没了,这就很奇怪。我们可以想象月球是怎么回事,它呈现的景象是无比的凄凉,一片死气沉沉;有谁去给它报喜,又有谁去给它报凶呢?我们应当要乌鸦而不要月球。

怀念喜鹊

文/晴川

今天醒得很早,是屋后树林里那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一声的鸟鸣把我给吵醒了。我披衣下床,静静分辨:那高音的是黄鹂、百灵,中音的许是山雀、画眉,低音的呢,该是杜鹃、白头翁了。小时候总是喜鹊最先在我窗前引吭高歌。

那时家乡的喜鹊真多。每年三、四月份,山村田野随处可见喜鹊的黑白身影和充满喜庆的“喳喳”叫声。路旁树梢上三三两两的如同水桶一般大小的鹊巢,更是家乡一道独特的风景。我常常爬了这棵爬那棵,玩鹊蛋、鹊雏于股掌,再悄悄放回。

一天放学回家,母亲突然向我哭诉:喜鹊偷吃了咱家两只鸡崽。一边说一边拭泪。母亲一向坚强,极少哭泣。母亲的痛苦让偶怒不可遏,我扔下书包冲进里屋取了工具,“蹭蹭蹭”就蹿上了后院的榆树。当我站在十来米高的树杈间用绑着镰刀的竹竿发泄怨恨时,两只喜鹊在我头顶“嘎嘎”哀鸣。有只喜鹊竟敢3次侵犯我,叼啄我的头发。喜鹊惊恐万状,我兴奋不已。有一点我没想到,巢中竟有四五只刚孵出不久的鹊崽。当我看见它们 “叽叽”绝望地叫着飘然而落摔得血肉模糊时,我惊呆了。我本意只是希望喜鹊离开我家另觅高枝,谁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那晚,母亲将蒜薹烧鹊肉端上桌时,弟弟扒着桌沿两眼放光,喉管咕咕响。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转身冲进了里屋。是我害死了它们!是我害死了它们!我一遍遍撕扯自己的头发。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放学回家,我突然发现那棵榆树上又出现了一个新巢,在风中轻轻摇晃。我心中涌起一阵莫名感动。我伏在草垛里偷偷注视着两只喜鹊忙忙碌碌的身影。整整一个下午,我一动不动。那也是我人生第一次旷课。面对命运磨难,遭遇丧子之痛,喜鹊与命运抗争的不屈与坚韧,让我忍不住泪湿衣衫。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岁月尘沙,冲淡了让我伤心让我怀恨的记忆。我愿它永远尘封在记忆深处,不再碰触。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鸟儿在我的心中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成了我心中的圣物,精神的图腾,一旦有人伤鸟害鸟,我便会口诛笔伐,直到低头讨饶为止。似乎只有这样,我的灵魂才能得到些许的安宁。

前天回老家,看见母亲坐在后院树下愣愣地仰头看天。问母亲怎么了。母亲看我一眼,眼圈竟然红了。她抬头向远,一字一顿地说起我童年的那次经历。她说喜鹊偷鸡纯粹是骗我的谎话,可她实在不忍心看到我们瘦弱不堪的样子。母亲说话时语调低缓,眼含悲切,声音颤抖,我早已是泪落如雨。我不知道年迈的母亲为何在这样一个日子,突然想起这样的事来,并且要告诉我真相。她把这件事埋藏在心里这么多年,她该承受多大的心理煎熬啊!我紧紧搂住母亲的肩膀,任由她的泪水流淌,我多么希望她能把心底的哀怨、愧疚、自责和委屈统统倒出来,从此内心平和安宁。

今晨醒得早,是窗外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一声的鸟鸣把我给吵醒了。我睁眼静听。我仿佛又看见了童年的那对喜鹊正脚踏枝头,衔泥做窝呢,“嘎嘎”的欢叫声在我的心空回荡了很久很久。

喜鹊的爱恋

文/月儿弯弯

老家的院外有二十多棵杨柳树,哪年栽的记不清了,反正现在都已成材,粗细大小各不同。这些树中那棵柳树最粗,我想要是一对情侣抱着大树谈情,或许两个人能把手握在一起。

在柳树的树尖上有个鸟窝——喜鹊窝,喜鹊来这里安家已有好多年的光景,因为这几年我每次回老家,都会听到喜鹊的喳喳叫声,寻声望去总有两只喜鹊,围着院外的树飞来飞去,不离不弃。

去年我做手术在老家养病住了二十天,那时正值春暖花开的季节,小草已经睡醒,在春风的摇曳中,探出头来,把大地点缀的绿野匆匆,花儿正含苞待放,天底下宛如一幅浩大的画卷。有病也不错,终于可以让自己闲下心,梳理一下那些挂满枝头的往事。每天躺在妈妈的热炕上,任凭思绪的飞奔遨游,偶尔通过玻璃窗户还能清晰地看到,那对喜鹊欢快地跳跃在枝头,相互诉说着它们心中的情歌,嫣然就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

特别是早晨,天刚蒙蒙亮,这对鹊儿就大声地喳喳叫着,那意思是告诉人们该起床了,天已经亮了。告诉人们的同时,也在告诉它的同伴,快起床吧一起去吃早餐了。一只叫着另一只就会呼应着,喜鹊的叫声成了我起床的钟声。

为了早早恢复身体,所以早晨起来都要去晨练。每当出门的时候,妈妈都要叮嘱一句不要远走,我会答应着来到院子,在院子停留片刻,抬头仰望着鹊窝,听着它们的鸣唱,我暗想它们一定是一对中年情侣,抚养了多少孩子我不知道,但时常有鹊儿飞来光顾,相互喳喳叫着,用它们特有的语言相互打着招呼,打完招呼就会飞到别处,我感觉这一定是它们的孩子,每天回来看望父母,相互问候一下,才放心的离去。

带着我的感慨从院子走出,来到门前的树林漫步,呼吸着早晨清凉的空气。观望着家家户户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那种柴火的味道闻起来是那样熟悉,那样恬淡。东方太阳的朝晖在群山的衬托下,慢慢染红了天际,霎时,万道金光透过树梢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盛装。

在树林里看着排排的杨树,挺拔的枝干,犹如阅兵的方队,整齐而有素!再看树梢枝枝杈杈冒出了新芽,就像花骨朵一样等待绽放。树尖上时常有喜鹊,麻雀和一些不知名的鸟儿驻足,欢呼着跳跃着,享受着它们的天伦之乐。

树林里有好多鹊窝,细细观察每处鹊窝都要相距一段距离,几乎没有一棵树上两处鹊窝的,这也许就是喜鹊的习性,不喜欢拥挤,各自有自己的领地吧!

我想这些鹊儿,大概都是妈妈家那对鹊儿的至亲,它们把家都建在附近,相互照应,看看多么和美的家族呀!我开始羡慕起这些灵性的鹊儿!

年前妈妈家要放树,说这些树长的太大太高了遮院子,就让我老公找买家,老公很上心,正好他的一个朋友是开木材厂的说好要买。一天老公带着朋友去妈妈家看树,一看便达成协议,准备抽时间放掉,当时留押金5000元,等树全部放倒再付余款,回来后老公告诉我说:“妈妈家的树买卖已达成协议,就等着放树了”。

我听了喜忧参半,喜的是妈妈家可以有一笔收入进账,妈妈爸爸都70多岁了,留着财产也没用,卖了钱他们可以随时用用,当然妈妈爸爸现在也不缺钱,不过有买主还是卖了对。

忧的是那对喜鹊,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家就这样没了,大冬天的它们去那里栖身呢!可怜的鹊儿焉知动迁的危机慢慢向它们走来,每天还成双入对地跳跃在枝头,鸣唱在鹊族里。

过了一段时间,一天老公打电话给我,说他的那个朋友突然检查出病来,妈妈家的树不能买了,朋友说要给老妈留下2000元作为补偿。我跟老妈一说,老妈说一分都不要,人家有病了,赶紧把钱拿回去,就这样5000元钱,在老妈那里放了好长时间,又回到本人手里。

这下好了我不用担心鹊儿的住所了。

过年回家我特意瞧瞧那个鹊窝依旧,那一对喜鹊依然鸣叫枝头,恩爱如初。

喜鹊闪击雀鹰

文/邓辉玉

谁也不曾料到,无意间竟目睹到了现实版《动物世界》异类相搏、精彩激烈的真实一幕,正所谓可遇而不可求。

那日早饭后领可人的小妞妞在离居处不远的地方徜徉,请注意是“徜徉”。妞妞已近十岁龄,按一岁抵人类七岁的说法大约相当于人类的古稀之年,已显龙钟老态,往昔一出门撒欢蹦跳、抬腿就跑的活泼好动劲头于它已渐行渐远,代之以不急不躁、小步慢走,遛弯只能谓之徜徉了。正心无旁骛徜徉着,不经意间于左前方惊飞起一只青灰色雀鹰(鹞鹰,老家俗称贴石皮),扑闪着翅膀低空朝东北方向飞翔。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斜刺里倏地窜飞出一只蓝黑间白的喜鹊,像极了想象中疾速飞行的导弹,准确无误地射向雀鹰,凌驾于其背脊上。只一瞬间,估计喜鹊不知啄到了雀鹰哪块疼处,雀鹰“啊啊”几声哀鸣,同时使尽浑身解数摆脱了喜鹊的抓扯,“左满舵”朝西北方向落荒而逃,很快便从视野中消失。抓扯下来的几根羽毛,在无风的空气里左右旋摆着飘落地上。这一切尽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张大惊愕的嘴巴,一时间竟没回过神来。稍顷,耳边复又传来在周围树上筑巢安居的七八只喜鹊肯定是叫好喝彩、弹冠相庆的“叽叽喳喳”聒噪声。遗憾是在事后,直怪自己没能把这瞬间发生的一切摄录下来,以让更多的人欣赏到。

平生对喜鹊印象极好,现在也是。

听老辈人世代相传。喜鹊是喜庆吉祥之鸟,喜鹊叫,喜事到;喜鹊闹,有吉兆。最耳熟能详、令人展开无限想象力的当属七夕“鹊桥相会”的民间故事,喜鹊搭桥,让日思夜想的夫妻得以相见团聚,成就了一桩千古美谈。门口古槐树下老奶奶怀抱轻拍孙儿背脊低声哼唱的儿歌:“大喜鹊,叫喳喳,新媳妇,要回家,没有东西拿,拿上俩地瓜,没吃够,再去偷,叫人抓着好顿揍。”歌词就是顺口溜,内容算不上积极,但想象中伴着“喳喳”的喜鹊叫声,花儿一般的新媳妇轻盈浪漫地游走在乡间野花杂草丛生的弯弯曲曲小路上,也是一幅很美的图景,而孙儿早随着老奶奶的轻吟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喜鹊还是婚配榜样,终生配偶,对爱情忠贞不二,双亲合作筑巢、抱卵和育雏。

典籍里多有记载。宋之问《发端州初入西江》诗:“破颜看鹊喜,拭泪听猿啼。”想来这位初唐诗人为官之途并不顺遂,心怀悒郁面呈凝重恐是常态,然遇鹊噪喜兆即“破颜”释怀了。《宋史·孙守荣传》:“自是数出入相府。一日庭鹊噪,令占之。曰:‘来日哺时,当有宝物至。’明日,李全果以玉柱斧为贡。”以玉柱斧贿之,不消说李全早有预谋,与占卜者是否事前串通不得而知,倒是鹊噪于庭恰到好处地制造了一个行(贿)之顺然、受(贿)之坦然的漂亮借口。

来自内心深处的真切感受。春光明媚的早晨,慵懒地睁开惺忪的睡眼,但见红霞撒满神州大地,三两只喜鹊站在窗外的树梢上“叽叽喳喳”噪个不停,顿生神清气爽、浑身抖擞之感。往昔的烦恼,昨夜的慵懒,一时都去了爪哇国。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来,活动一下腰身,漱洗、早饭,然后开始一天全新的生活,杂念烦恼尽抛脑后,心情无比舒畅,精力高度集中,效率自不用说。

由是奠定了对喜鹊的极好的印象,也因此,勇猛、强悍、格斗、厮杀更与喜鹊沾不上边。心生疑问是目睹了如上真实的一幕,说给妻听,“现在喜鹊怎么也变得这么强梁了!”设想加推断,二者交恶肯定事出有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雀鹰侵犯了喜鹊的领地?抑或是雀鹰偷吃了喜鹊孵化的卵、杀死了哺育的幼雏?甚或是其它?皆有可能。早前的一幕也在脑海闪现,也是在这个地方,一只雀鹰(不知是否同一只)警觉地蹲伏在树枝上,几米开外的树梢上七八只喜鹊对着它一边不停地“叽叽喳喳”叫着,一边不停地上下翻飞作挑衅状,雀鹰以静制动,喜鹊们情绪激动,这么对峙了一阵子,最终双方守住了“底线”,没有“擦枪走火”事件的发生,雀鹰翩然离去,喜鹊停止翻飞吵闹,一切复归平静。

忽然记起了那句老话,世间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绝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如是,鸟亦如是。

鸟叫

文/史星文

我自小爱听鸟叫,说不清原因。黎明时我正睡得深沉,抑或是正在做梦,窗外的鸟叫会将我唤醒。我一跑出屋子,就有许多鸟争着给我鸣叫,好像是向我问候,抑或是给我讲述它们之间发生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我很认真,装着听明白了鸟叫,鸟就心满意足地忙它们的事去了。有时我正上课,就有鸟在教室外边冲我鸣叫,它们不知道我正忙着为父母亲学习呢,常常弄得我慌神。鸟和人说话一样各有各的语言系统,就像我们和外国人说话大不相同。我不敢自认为我们人类的语言一定比鸟的语言高明,鸟在蓝天飞翔,见多识广,说不定它们的语言更丰富思想更深刻,这么想来我在心底里便敬着鸟。我从不打鸟,在鸟面前也从不趾高气扬。我对鸟的态度决定了鸟对待我的态度,我相信生灵都有会通的地方。

那时我们村的喜鹊特别多,喜鹊窝垒在大树顶端,喜鹊是花喜鹊,吉鸟。喜鹊叫,客人到。喜鹊叫有如我们关中人说话淳朴热情泼辣。我们村还有一种鸟叫灰喜鹊,我们叫它铁燕子。灰喜鹊通体铁灰脖子略泛一点红,飞翔时体态舒展,尾翼修长,降落时有如舞蹈般轻盈,尤其那叫声婉转而悠扬,很有些绅士风度。村子最多的鸟当然是麻雀,麻雀像一片片枯树叶子,成群结队的,唧唧喳喳的,没有一点儿秩序,像一群顽童。那时谷子成熟时地里要立一个草人,主要是为了驱赶麻雀吃谷子;然麻雀亦有灵性,时间一长它们识破了人们的这些伎俩,我曾经见过麻雀站在草人戴的草帽上鸣叫。我喜欢鸽子,不管是白鸽子还是灰鸽子,它们在瓦房上咕咕鸣叫很有家庭的温馨,而一旦飞起来不仅姿态幽雅而且鸽哨悠扬动听。燕子是家燕,每年从遥远的南方飞来,啄泥筑巢,养育儿女,燕子的叫声被称为呢喃,像小两口,商量着过日子。啄木鸟不见叫,它忙着在树上啄虫,它工作的笃笃声就成了它的叫声。春夏之交,杜鹃声声,我们将杜鹃叫布谷鸟,它在提醒人们勿忘农时。杜鹃往往叫得悲切,它不由人就要想起“望帝啼鹃”的传说。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杜鹃啼血也不由得让游子顿起怀乡之思。我们村还经常来些不知其名的鸟,体态异样,颜色艳丽,鸣叫时让我们感觉生疏,这就像我们村子经常来的那些外地人一样,说话咯哩咯啦地让人不知所云,但异样的声音总是让人好生惊奇。乌鸦的叫声,猫头鹰的叫声,还有老鹰的叫声,都颇有些恐怖,我小时一旦听见它们叫就本能地捂紧了耳朵,心里好生害怕。后来我慢慢长大了,也长出了勇气,我从它们的叫声里也平生了力量。

几十年过去,走了多少人就能知道走了多少鸟;但我的意识里今天的鸟还是过去那一群鸟,鸟的声音没变,我的心也不会改变吧。

喜鹊

文/高亚平

喜鹊可以说是关中农村里最常见的鸟类了,尤其是靠近秦岭北麓这一带的乡间,人家房前屋后的大树上,乡野沟渠坎畔的树枝间,多有喜鹊的影子。喜鹊样子很喜庆,圆圆的小脑袋,尖尖的喙,黑白相间的身躯,长长的尾巴,可以说是人见人爱。而乡人们最喜欢的,应是它的喳喳的叫声了,他们认为那是一种吉祥的声音,“喜鹊喳喳叫,客人就来到。”在我们村里,这是人们最爱说的一句话。

我也很喜欢喜鹊。缘由有二,一是我自小生活在长安乡下,喜鹊多见,见得多了,就如乡邻一样熟悉了,熟悉了便心生欢喜;二是觉得这种鸟好看,叫起来也好听,不像麻雀,灰不沓沓的,整天一群一群的,聚集在人家的屋檐前,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有时还糟害庄稼,人不待见。也不像猫头鹰,叫起来尖利刺耳,如锐器在石板上划过,让人心生恐怖。记忆里,喜鹊在春天和冬天最常见,夏天见到的似乎不太多。这也许是夏天草木茂盛,喜鹊的行踪不易被发现的原因吧。春天,在故乡的原野上,或者小河旁,常能见到喜鹊。它们一只两只地在麦田中蹦跳,头一点一点的,看上去很好玩;或者一边喳喳地叫着,从这棵树上缓缓地飞到那棵树上,尾羽划出优美的弧线。这个季节,喜鹊的巢也比较好找,多在高大的白杨树上。行走在乡野上,偶一抬头,你便会看到一个个巨大的黑色的喜鹊巢,安然地蹲踞在高杨大柳的树梢间,好像是一件件艺术品。天空是纯净的,蔚蓝得不染一丝儿杂尘,这时也许有风,那巢便随了风,轻轻摇晃。要是担心巢会被风刮下来,你就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了。事实上,喜鹊是筑巢的高手,我曾在乡间生活了多年,也见过好多鸟儿的巢,比如燕子的,麻雀的,斑鸠的……我以为,都不及喜鹊的巢筑得漂亮结实。麻雀就乱乱的一团草,囫囵着弄一个小窝。有时,它们甚至连这样简易的巢也不筑,就直接栖息在人家的屋檐下,或者树丛中。小时候,听父亲讲寒号鸟的故事,我总疑心那到了冬天,到处飞来飞去,嘴里叫着“噗噜噜,噗噜噜,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垒窝”的寒号鸟,似乎就是麻雀。燕子的巢固然精致,但也是筑在人家的屋梁上,而且喜用旧巢,既没有喜鹊巢大,也没有喜鹊巢好看。至于斑鸠巢,多筑在大树主干一两丈高的逸枝处,不但潦草,也极不安全。少年时期,我就不止一次地看见,村童爬上树去掏斑鸠窝,惊得斑鸠绕着树,鸣叫着乱飞。而喜鹊就无此之虞,它们的巢多在大树的顶端,村童爬不上去;就是爬上去了,也因树梢树枝太细,他们怕折断树枝,跌落在地,而不敢贸然爬上顶端去掏喜鹊窝。更何况,村人还禁止小孩爬树糟害喜鹊,认为那是不吉利的事儿呢。因此,喜鹊在故乡多见,就是极自然的事了。春夏季节,喜鹊忙碌着筑巢、生蛋、育雏,繁衍后代,而到了秋天,喜鹊似乎悠闲了一些,这个季节,雏鹊已长大,不用再哺育,田间又多食物,昆虫,植物的果实多了去,它们不用费太多的力气,就可以吃饱。吃饱了的喜鹊就在田野,或者人家房前屋后的大树上鸣叫、嬉戏。只有到了冬天,因为缺少食物,觅食不易,又加之天气太冷,它们才显得呆滞一些,似乎没有春夏秋三季活跃。而此时见到的喜鹊,多数是在觅食。

喜鹊喜逐人居,这种现象,我是早就知道的,过去,在家乡的那段年月里,我也常见。不过,这十几年来,由于环境的改变,乡间大树骤减,平原上、川地里,已经很少能见到喜鹊,它们缺少了栖居地,无处可筑巢。即就是偶尔能见到,也是一只两只的,没有成群的。而那巢也小得可怜,望去约有篮球般大小,孤零零地架在半大树的树梢间。昔年,喜鹊很少光顾的山间,因为大树多,反倒经常能见到它们的身影。去年冬天,我有次去沣峪游玩,在红草河边,竟然意外地碰到了一大群喜鹊,它们叫着,闹着,在一块山地里蹦跳着,边跳边啄食。那份悠然,令我神往。我当时激动了半天,还专门停下匆匆的脚步,静静地观看了一阵子呢。那一刻,我的心似乎又回到了故乡,回到了遥远的童年。恍惚间,我看见慈祥的奶奶正拿了一张喜鹊登梅的大红窗花,往窗格上贴。而窗外,则是一地的白雪,一树的琼枝……

筑巢

文/庸石

桃花山街铁路桥交叉路口的东北角有处公园,绿竹漪漪;东南角有一铁塔,高耸入云。铁塔用一根立柱制作,上面安装阶梯,供维护人员上下作业使用;塔顶呈方形篮筐状,安装若干直立天线,远看似一棵高大的树木。

一日清晨,天气清冷,雾霾茫茫,我骑车路过,穿过铁路桥时,忽见一只喜鹊,口衔树枝,向铁塔高处飞去。当时我感好奇,心想莫非喜鹊把铁塔看成大树,要在铁塔最上端的篮筐筑巢?如在铁塔上筑巢,可比在大树上筑巢稳当多了:鸟巢在铁塔篮筐中比在树叉上安全多了,不仅不会被大风吹落,且不似大树那样摇晃。不过难度可能太大了,该铁塔高达50余米,高于一般树木三至五倍,它能否飞上去吗?且这只喜鹊口衔的树枝较长,超过喜鹊的身长,在空中飞着,晃晃悠悠,看上去十分费力,我为这只喜鹊不自觉地担起了心,骑车的速度放慢下来……

喜鹊吃力地向铁塔篮筐飞去,当飞到塔身三分之二处,看似力气用完,不可能飞到塔顶,心想这可怎么办,难道只好飞回再次冲击?正在这时,喜鹊表现出了超高的智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喜鹊没有飞回,而是围绕铁塔旋转一圈后,落在了塔身上的阶梯上!看似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对于一只鸟来说,具有如此思维能力,让我感到十分吃惊。我不自觉地停在路边,想看看下边到底要发生什么?

一会儿后,喜鹊铆足了劲,口衔枝条,再次向塔顶篮筐发出冲刺。这次喜鹊不是垂直起飞,而是围绕塔身盘旋而飞,就像奔跑在高山的盘旋公路上。在盘旋的过程中,虽然我与喜鹊的距离较远,但我好象听到了喜鹊强烈的喘息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多么希望看到成功!

喜鹊努力地向上飞着!飞着……摇晃着!摇晃着……是如此的艰难,终于要飞到篮筐的位置了,眼看胜利就要来到了,然此时,不幸的事情发了,树枝从喜鹊的口中掉了下来,喜鹊无奈得继续盘旋飞上篮筐,最后站在了篮筐的口沿上,回头迷茫的看着掉下去的树枝,喳喳两声,向远处飞去。

我想喜鹊选择的目标可能是太高了,这个目标超过了他的能力。如果成功了,这个喜鹊巢将是最好的鸟巢,如果失败了,它将一无所有。这只喜鹊智商超高,心比天高,不切实际,他的想法可能永远实现不了。于是,我想到了我们人生不也是如此吗?

从此后,每当路过这里,我总是不自觉的留意观察铁塔,我希望有一日能看到铁塔上建起了鹊巢。

一天下午,天朗气清,阳光明媚,我再次骑车从此路过,在抬头观察天空时,猛然又看到了那只喜鹊,还是从那个方向,仍然是口衔枝条,正在向铁塔篮筐飞去。不过这次口衔的树枝比上次小了不少,飞行更加稳健了,喜鹊没有中途停留,瞄准篮筐目标,直接向塔顶飞去。这次喜鹊成功了。

一个鹊巢的建成,不知需要多少枝条,也不知需要来回飞行多少次,更不知要经过多少艰辛,付出多少汗水,可能建成这个巢窝是这只喜鹊一生愿望吧?

我期待着奇迹,发内心祝福喜鹊,期待着铁塔鹊巢筑成。

喜鹊村

喜鹊村最近迎来了两大喜事,一是在精准扶贫活动中,村容村貌和村民的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被评为全省“最美乡村”,二是销声匿迹二十多年的喜鹊再次在村里安营扎寨。

喜鹊村地处二阴山区,坐落在山林脚下,自然条件不错,特别是一到夏天,村子周围绿树环绕,村中央溪水潺潺,再加上气候温润,很多城市里的人都喜欢来到村子附近休闲纳凉。更让人们引以为豪的是由于树林多,许多喜鹊都在村里的树林里安营扎寨,伴随着每天清晨的朝阳,在枝头跳跃鸣叫,成为了村里一道别样的风景。但是,由于喜鹊村交通不便,村民的生活长期以来都十分拮据。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民们便把目光盯在了山林里,不但乱砍乱伐完了原先围绕在自家院落周围的林地,而且为了生计,偷偷进山盗砍山林。短短十几年,原先绿树掩映的喜鹊村除了河滩边王老三的五亩山林外,其他地方的树都被砍伐殆尽了。因为少了赖以栖息的地方,曾经名噪一时的喜鹊村竟然没有一只喜鹊了。

喜鹊村从此便因穷出名了。

喜鹊村的变化是从2013年双联活动实施以来开始的。起先,当帮扶单位派干部到村里进行先期调查时,很多村民都不屑一顾,大家都认为,帮扶干部只不过走个过场而已。可是,让村民没有想到的是,帮扶干部不但在村委会住了下来,而且每天挨家走访、调查,话题只有一个:如何让村民尽快富裕起来。王老三直言不讳:若要富,先修路。喜鹊村的症结就在于交通不畅,路修好了,其他事情都就好办了。其实,王老三说的话也是村民的心结,说归说,修路可不是花小钱的事,但让村民根本没有想到的是,帮扶干部调研不久,大型机械就开进了村里——真得要修路了。一时间,喜鹊村沸腾了,村民纷纷义务加入修路大军,用王老三的话说,给自家人办事,那就不能谈报酬多少的问题了。

其实,喜鹊村离主干道也就是七八里的山路,不到三个月,一条水泥硬化的大道便展现在村民的眼前,竣工的当天,喜鹊村的村民像过节一样放起了鞭炮,好多村民做了好吃的强行把帮扶干部硬生生拉到家里,尽管帮扶干部再三推辞,但铁了心的村民连扯带拽,还是被请到了家,好多老人喜极而泣:亲人哪,好多年了,终于圆梦了!

道路的修通彻底让喜鹊村结束了与世隔绝的窘境,紧接着,帮扶单位又结合喜鹊村的实际情况,多方筹资,发动村民,开始整治村容村貌,修建活动广场,整修河道,规划设计了滨河大道,种植树木,就连河道堆积多年的垃圾也被清理干净。喜鹊村的自然条件不错,加上帮扶单位实施的这些惠民措施,短短的一年,喜鹊村便脱胎换骨,成为了人们眼中的世外桃源。更让村民兴奋的是在年底的全省最美乡村评选中,喜鹊村脱颖而出,一举夺魁。

路通了,环境好了,喜鹊村的村民思想开始变化了。王老三的林子在河滩边,虽说当时环境也不太好,但往年,一到夏天,还是有很多城里人自带干粮跑到这里休闲纳凉。王老三一琢磨,索性联合几家村民,在帮扶干部的指导下,在自家的林子里开起了喜鹊村第一家农家乐。让王老三没有想到的是,自从农家乐开张以来,生意一直红火,特别是夏秋两季,来这里休闲纳凉的人络绎不绝。看到这个商机,很多外出打工的村民也纷纷回乡创业,一时间,喜鹊村遍布农家乐,小小的山村华丽转身,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旅游村,村民们彻底告别了贫穷,走上了富裕路。

这天清晨,王老三照例早起,在自家林子里转悠,突然听到一声喜鹊的叫声,他回头一看,在一棵高大的白杨树成旧的喜鹊窝旁,站着一对喜鹊。王老三立时来了精神,这可是二十多年来的头一回啊!他立马找来几块木牌,在上面写了“禁止驱赶喜鹊”“保护喜鹊”等标语挂在林子显眼的地方,他要长久地留住喜鹊,让喜鹊村名副其实。

喜鹊村来了喜鹊的喜讯很快传遍全村,看着游人见到喜鹊兴奋的神情,王老三背着手,笑眯眯地说:喜鹊村嘛,就应该这样!

春看喜鹊闹喳喳

文/周竹生

星期天骑上单车沿着S241省道南行,车过北沟桥,进入云阳镇现代农业园区腹地,北起联英桥、赵相桥,南至榨油桥,延至太平桥,河水清亮,绿树繁茂,麦苗青青,不出城寻觅难得看到的好风光,好一派江南农村气象。最让你心旌荡漾的是来自头顶天空中的喜鹊喳喳的叫声,闻声谛听,喜鹊欢叫响亮入耳,循声而望,喜鹊登枝双栖。大树枝头,喜鹊跳跃着,欢叫着,春天的招呼,吉祥的喜报,一下子就让你振奋起来,别有一番心情和兴致。

在传统习俗的记忆中,喜鹊不同于一般的鸟,它是报喜鸟。谁看到村上喜鹊登枝头,听到喜鹊叫喳喳,往往是喜上眉梢开心颜。因为自古以来人们普遍相信,喜鹊叫喜事到,吉祥好运自然来。

初春时节,晴好天气,汉皇路两侧喜鹊闹春的盛况在轮番上演,走进喜鹊的领地,行走在喜鹊让出的通道上,左右两侧的喜鹊在与你同向飞行,你走一段,就有一群喜鹊伴着你飞一段,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不但路的两边喜鹊在向前翻飞,头顶上的喜鹊也在盘旋飞行,你始终在喜鹊的夹道中穿行。

空中间或有喜鹊在飞行表演。有的在起飞,有的降落,有的在单飞,有的在伴飞,蓝天里,阳光下,黑白相间的身影在空中划出各种轨迹,原本寂静的田野里鹊声阵阵,热闹非凡。一条水泥浇筑的汉皇路像一条长长的飞机跑道,站在路边的树林下,我静静地观望喜鹊起降翻飞,就好像站在机场航站楼的玻璃墙前,观望跑道上各式飞机的起降,喜鹊聚会,这里就是它们临时的飞机场。

闹够了,飞累了,它们也会找个地方歇歇脚,河边的高树,省道边的电线和电线杆就是它们栖息的地方。有时候它们三三两两,站立在电线杆的最高处。在电线上站立的喜鹊,头朝同一个方向,五六只,十来只,一排溜地站着,同一姿势可以保持一段时间。其中的一只鸣叫着倏忽飞起,其余的则应声陆续飞走,去另外一段落脚处。

闹电杆的喜鹊待在明处,成群结队,呼朋引伴,唧唧喳喳,热闹非凡。闹树枝的喜鹊藏在暗处,单枪匹马,在树丛中飞来飞去,玩的是躲猫猫的游戏,有时候只闻其声,不见其身。也有个别不爱凑热闹的喜鹊单身栖息在落叶大树的枝头,树叶尚未长出,落在光秃秃的枯树枝上,喜鹊黑白分明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油光闪亮,喜鹊身影矫健,跳转灵动,格外显眼。

早春的麦苗像初长的韭菜一样,给大地铺上了一块块绿毯,纵横的田埂就像绿毯上打出的格子线,喜鹊有它们的玩法:它们把大块的麦田当做大海的波涛,在麦田上方逐浪随波超低空飞行。这个区域不需要空管,所以喜鹊的飞行不受规则限制,起降随意,随飞随落,穿梭任意,或左或右,或东或西,好不快活。

喜鹊还有陆上表演,闹田埂是一个平日不可多见的节目。在被太阳晒得白花花的田埂上,喜鹊们有的在独步慢走,有的结伴在齐步走,有的飞一段再落下来走几步,打闹追逐,也有的站立着,一动也不动,估计是在站岗放哨的卫兵。

早春时节,踏春赏春,周末或者假日里,许多人心想神往的往往是休闲农庄梨园、桃园,新建的樱花园、熏衣草园,成片的油菜花园。其实,探春不如撞春,比如在不经意中撞见的百只喜鹊闹新春,更有意思。

欢迎投稿,注册登录 [已登录? 马上投稿]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