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彻心寒

作者: rjy1125 2014年07月09日心情随笔

落雪每年重复,已不足让我关注,重要的是每年都有冬天到来。少见的是,北京今冬无雪,有的只是同样寒冷的日子。

尽管已经立春,理论上已经到了春天,但寒冷依旧,心境依旧,于是拿出一年多前写就的未发出的日记,重新审视,重新修改发出来。

青春殆尽,似乎对冬天的来临有了些在意,淡看却又似乎在意着这自然界本是平常无奇的一场又一场的雪的到来,看着它悄无声息地覆盖着都城的旮旮旯旯。

那是个下着大雪的冬日,是北京好冷的一天。就象现在虽说是春天却非常地冷一样。

静坐八楼的办公室内,尽管有暖气,感觉还是浑身发冷,便始终开着空调。灯却没有全部都打开,室内光线显得暗淡。

想起许久前,在同样的雪天,全家人围在一个不大的火炉旁,吃着咸菜啃蒸饼子,想着将来的人和事儿,深远入神。炉中的火是封着的,那样会省些煤。但屋子是暖和的,因为每个人的脸都是红的,那时我认为那就是暖和的样子。

我没感到暖和,手和脸、脊背凉飕飕的,我感觉寒风正从门缝吹进来打在我背上。

我打个电话给母亲,询问怕冻的大白菜是否已搬进屋子,窗户用粉尖纸糊好没有,去年冬天用过的棉门帘是否挂上了,院子让人清扫一下没有,要腾出些干净地方让雪落下。

已过下班时间,办公室内依然很暗,我没刻意看窗外的雪。但我知道雪在落,漫天遍地。

老家的落雪,层次有致,房顶柴垛、扫干净的院落、远远近近的路上。

我并不急着赶下班回家的路,等雪落定再走。我不再像以往,逢每冬第一场雪,总怀着莫名兴奋,观看好一阵,或钻进大雪,有意让雪知道世上有我这样一个人。

经过许多个冬天后,我渐渐明白,自己再也躲不过雪,无论是在都市的办公室,还是在老家透风的房子,或者暂住的部队的公寓小屋。

许久后的冬天,纷纷扬扬的雪,注定会落在我正经历着的一段岁月。

就像现在,我坐在暖暖的办公室,努力烤热自己,神经却是露在屋子外,任寒风吹拂,隐隐作痛。那是我对家乡亲人的惦记。

我不会把神经拉回到暖和的室内,它已经永远停留在了那全家人围坐火炉,一起吃着咸菜蒸饼子,感到手、脸和脊背凉飕飕的记忆中了。

其实,那个夜晚并不比其他夜晚更冷,现在,我甚至感觉到了那个夜晚隐藏着的温暖。

许多年后,在我自以为火热温暖时,更在那年的夏天,一股寒风突然袭来,吹过这整个夏天,紧接着就是我的亲人生命的冬天的来临。还有,还有,我的生命的冬天……

在我周围,也有像我一样过冬的人,只是有的被冬留住了。

冬天总是这样弄人,一副表情、一种心情……尔后整个人生。

在京城,有一年天冷,一个彻骨的早晨,在我去部队大院上班的光明路途上,看到过一个冻死了的人,这个老人躺在路边,半边脸埋在雪中,安静的犹如睡在雪白的地毯上。

他被彻底地冻僵了。我不敢其实是不愿相信。

此情此景之下,我感到手、脸和脊背凉飕飕的……

我想,一个老人,尽管不比年轻人生命力旺盛,尽管没有要抽芽的叶,也没有要开放的花,但肯定也是特别渴望春天,因为没有人是喜欢寒冷的。

我也不喜欢冬天,无论自然的还是生命的。尤其生命的冬天,因为生命的冬天,会让我们面对更多的离别,会让我们在世的亲人越来越少。

人近半百,情绪依然受到外界因素很多影响,也许是对生活的追求更高,我也说不清了。但无论如何,有时竟显得如此伤感

我分明于昏暗中看到了母亲斑白的头发,我感到雪开始不退、冰霜开始不化的日子的来临。但我对此是如此无能为力,如此身不由己。

我感觉着母亲独自在冬天的透心寒冷,于是,手、脸和脊背凉飕飕的……

雪越下越大,天早已彻底黑透。

坐在办公室温暖的屋内,烤热一生的一个时刻。我知道这一时刻之外,我其余的岁月,我的亲人们的岁月,远在屋外的大雪中,远在冬天,被寒风吹彻。

2010年10月右肩意外重创,面对北京这冬最大的风雪,痛楚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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