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秋水殇

作者: 孑然漠北 2014年09月19日散文随笔

静水流深,一弯溪水直落而下,千百年水落石穿,形成了这水塘。水流汇聚漫过水塘,一流绕过深深浅浅的山谷,汇入海中。海风很凉,秋色已深,叶子秋望着这水塘上漂满的深秋黄叶,仿佛回到了十年前,迷茫的眼神望向山中,不知思绪何处。

溪流从山巅处蜿蜒流下,发端自哪块山石,哪片林木,哪处雾幽的山谷峰壁无法考证。叶子秋曾经陪着童玉鑫转遍这山中能去的深沟浅壑,小溪的起源竟然像走迷宫,越看越迷茫,仿佛这山就是一颗大树,这小溪就是这树的根须,千头万绪,无从找起。

十年前的那个秋天,就是在水塘边,叶子秋第一次拉着童玉鑫的手,两个人一起许愿,相伴一生。十年后的今天,叶子秋却像这风中的落叶,独自飘零。

手机震动着,是刘晓云打过来的。按时吃饭、注意保暖、一天必须报一次平安……刘晓云絮絮叨叨,叶子秋诺诺。刘晓云笑着说:“别嫌我啰嗦,你是病人,也是我名义上的爱人。”挂断电话,叶子秋竖起了夹克的领子,然后继续往山里走。

“你说系上这红丝巾,是不是神仙就保佑我们永远相爱?”童玉鑫痴痴的问。山神庙前的红丝巾就像深秋的枫叶,一路火红,一路充满了童话般的希望。“当然,一定会。”叶子秋笑容温暖的答。系上,闭眼,许愿。童玉鑫嫌叶子秋的手势不虔诚,好看的皱着眉,又与叶子秋重新许愿。

三年后的毕业季,叶子秋一个人回到了南方。童玉鑫留在了北方的海滨城市。爱情随着南下的列车,让两个城市在他们的心中牵手,成为了彼此的眷念和留恋。叶子秋是在见客户的路上晕倒的,上帝就像一个恶作剧的老人,一下子击碎了叶子秋的梦,击碎了一段千辛万苦走了五年的爱情。

住进医院,叶子秋想到的最大一个问题,是如何给童玉鑫说。生命如秋叶终将化尘,叶子秋并没有感觉有多少伤感,唯一难以释怀的是,怎么去给童玉鑫一个解释,一个了断,一个最轻的伤心。叶子的飘落,从来不会羁留树的牵绊,飞身落入大地的身姿,是完美的谢幕。

刘晓云流着泪听完叶子秋的爱情故事,然后给他打针,告诉他注意事项。一个人跑到护士站流眼泪。叶子秋的请求刘晓云还是答应了,然后加上童玉鑫的qq号,把两个人编好的移情别恋故事告诉了童玉鑫。

童玉鑫南下的时候,叶子秋北上。在两列对开的火车上,某个时刻,两列火车遇见,飞驰背向而去。望着沿途许许多多相向而去的列车,叶子秋的心被拉扯的疼痛难耐。童玉鑫却大睁着眼睛,两天一夜就那样一个姿势坐着,下车的时候差点没有摔倒。

叶子秋走了。在这个偌大的城市,童玉鑫忽然感觉南方的秋天也那样的冷。她大滴的眼泪漫过脸庞,她走的时候,还是去见了刘晓云,刘晓云躲闪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坐上北去的列车,童玉鑫没有再回头,她的心很空,不知道回过头去,会不会不舍得离开,继续寻找叶子秋。

叶子秋站在悬崖上,看着轮船从远空天际线上升上来,眼睛被雾打湿,海空渐渐模糊成一片。几只叶子凌乱飞过,直落悬崖。不远处的山路上,童玉鑫望着系满树枝的的红丝巾,满心苍凉。

小溪流水终年,童玉鑫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叶子秋的背影画了一个大大的弧,在海里激起了几朵浪花,转瞬被浪涛淹没。

童玉鑫看电视新闻,一个成年男子跳海,警方初步判断是因病厌世。南方的某个城市,张晓云在网上也看到了这条消息,她给童玉鑫发来qq留言,叶子秋走了。

知道真相后的童玉鑫一个人去看海,她坐在悬崖上,仿佛看到叶子秋对着她笑。爱情曾经来过,所有的爱情都没有借口成为一个人的负累,叶子秋的定时邮件传来。童玉鑫含着泪说:“来生,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就算求上帝,也要放过我们。”说完,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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