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俗渐淡憧憬美

作者: 严巍 2016年03月01日原创散文

离春节尚有一段距离,母亲就问我:“工作忙不忙,今年来家过年吗?”每年的春节未到,母亲就要早早打电话来问,若是工作放得开,就回家去过年。可怜天下父母心,已为人父的我,还要长辈惦记,惭愧之余,也为拥有一份浓浓的牵挂而从心底涌起阵阵暖意。

过年,城市有城市的特色,乡村有乡村的味道。城市里,生活节奏快,年货都到超市或集市上去买,琳琅满目的商品,想买什么买什么。我的老家在农村,过年的习俗一直没有变,除了鞭炮、写春联的红纸要到集市上去买,其余的年货都是自己动手做。虽然辛苦,却多了一份乐趣。

腊月二十以后,寨子里就开始陆陆续续杀年猪、打年粑、磨豆腐、煮酒等,处处都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杀年猪都挑单日子,如腊月二十一、腊月二十三等。母亲说,挑单日子,来年万事顺利。这是祖先传下来的习俗,是否真如母亲所说,无从考证。杀好的猪肉用花椒和食盐腌制几天后就放到火炕上熏烤,做成腊肉,然后收藏起来。一年当中,有客人来、过节,或插秧、收割等农活最忙的时候,才吃得上色泽微黄、肉质透明的腊肉。

即便是现在,家里吃的豆腐也是母亲用小石磨磨出来的,过年也不例外。母亲先将黄豆放在水里浸泡一两个小时,再用石磨磨。磨豆腐是一项需要有极好耐心的体力活,两公斤的黄豆要磨两个多小时。母亲总是不慌不忙一小勺一小勺地往石磨的小孔里添黄豆,贪玩而没有耐性的我们,希望三下五除二就把盆子里的黄豆磨完,便催促母亲:“妈,多添点嘛。 ”母亲嗔怪说:“添多了,磨出来的豆浆粗,做不出好豆腐,从小要养成好习惯,做事情要有耐心。”说归说,我们最不喜欢的就是磨豆腐,每次听说要磨豆腐,我们总是说,豆腐不好吃,不磨了。用石膏煮豆浆时母亲总是要我们把门关起来,不准外人看,母亲说,外人看了,豆腐就会坏。呵呵,搞得好神秘哦。做好的豆腐可以煮,可以煎。在农家年夜饭的餐桌上,豆腐是一道不可缺少的菜。 我家吃年饭有个规定,不许小孩子喝汤。母亲说,吃年饭喝汤,来年做农活时在野外要被雨淋。为了不让辛劳的父母被雨淋,从前我们吃年饭都不喝汤的。母亲还在除夕夜用十二颗燃得旺旺的炭火排在火炕边预测来年雨水的丰欠,一颗炭火代表一个月,最先暗下去的炭火代表那个月的雨水好。年幼时对母亲的预测半信半疑,后来知道那没有科学道理,并从气象的角度向母亲说明了雨水的丰沛与大气环流等因素有关,母亲似懂非懂,但从此慢慢地不再用此方法,而改看电视台播出的气象预报了。

偏远的乡村,文化生活远远没有现代都市那般多姿多彩。吃完年饭,我们唯一的乐趣就是坐在火炉边看中央电视台播出的春节联欢晚会。可是十年以前,我的家乡还没有电,只能点着昏暗的油灯守夜。零时一到,新年的钟声一敲响,就迫不及待地放鞭炮,开财门,请财神。据说,谁家财门开得早,财神就先到谁家。我想,财神他老人家当夜一定忙得不可开交。瞬间,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就在寂静的山寨里炸响开来。新的一年开始了,热热闹闹的鞭炮声,带着人们对来年的美好憧憬,在子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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