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漫菜岭

作者: 陈晨2019年11月05日现代散文

蜗居了一个冬天,心情都快板结了。3月12日,农历二月初四,又是植树节,何不找个地方植树去?让尘封的眼睛被绿意唤醒,让封闭的心灵在自然山水中得到一次彻底的放纵,让寻寻觅觅的灵魂在惊蛰春风等农谚农事中找到皈依。

说干就干,我打通苏仙区良田镇菜岭村黄支书的电话。黄支书是个矮胖矮胖的中年男人,处事稳重,待人热情真诚。听我说完来意,他马上在电话里说,快来吧,陈老弟,我们这里满山遍野的梨花都开了,还有你最喜欢吃的水蕨。

梨花开了!我心头一震。在成百上千种花卉中,我最爱梨花。她高贵,洁白,冷艳,天生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像一位出自《诗经》的古典女子,枭枭娜娜,娉婷多姿,伴着春风春雨而来,让人可望而不可及。它不像桃花,那么粉艳,那么随俗。哪怕是田间地头,哪怕是一幢普通农舍,只要门口有一株梨花,就像家里有一位贤妻一样,充满暖意。我不知道,戏剧人士为何自称梨园子弟?是不是他们也有同感,只有梨花才可比拟高雅艺术戏剧?

菜岭必须去。我停止漫无边际的思绪,让友人开着一辆越野车载着我来到菜岭。

菜岭实际上是骑田岭的东北部山麓,廖永公路从良田境内连通107国道。拐过廖家湾,一路都是在峡谷丛中攀爬。一株株梨花,就站在层层梯田的田埂上,像一位位忠诚的卫士,守护着家园粮仓。又像村里朴实的嫂子,不管风吹雨打,天天耕作在山水间,一边忙着农事,一边守望着归家的孩子、丈夫。对于菜岭村来说,这漫山遍野的梨树,是他们的乡愁呢?还是他们的亲人?

从远处看,梨花是朦胧的。只见一树树、一团团、一把把、一簇簇,就这样直白地绽放于天地间。就像日月经天、河水行地一样自然,没有任何雕琢。梨树多了、密了,竟然让整个山谷都是一片洁白。谁说美在清瘦?我觉得美在繁丰。

我不忍心攀折梨花,只好冒着春雨走进她,把脸贴在她脸上,把心贴在她心上。梨花片片洁白无暇,片片纯洁如玉。花束的中间,还有针针花蕾。花蕾是黑色的,这更加衬托出她娇艳的脸蛋。梨花的脚下,是千山万壑,是万家灯火,是骑田岭人赖以为生的家园。然而,就是这片贫瘠的土地,却孕育出如此纯洁清丽的花朵来。

我对黄支书等人愈加敬重。正是这些基层干部,带领着全村数百名贫困人口,发展禾花鱼、冷水米等特色农业,把禾花鱼节办进了粤港澳客人的心田,把土特产品留在了中央电视台的荧屏。全村在一年之内,率先宣布脱贫。他们也是一株株梨花。奉献是他们的躯干,执着是他们的枝叶,勤奋是他们的根须。我知道,我这一辈子,可能离不开菜岭了,离不开那漫山遍野的梨花、梨树,以及像梨花一样默默地散发着清香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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