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的文章

2022年12月06日经典文章

我的母亲的文章(精选25篇)

我的母亲

文/钱旭君

我一直没有提笔写过她,因为很沉重,不知道怎么去写。这不是文笔的事,是感情的事。我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主妇。很多年,她都饱受命运的摧残,家道的中落迫使她到村子里的小加工厂打工,赚钱补贴家用。曾经一度她生活富裕,衣食无忧,年轻时在村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家庭成分又好,因为我外公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大队会计。我母亲是他唯一的女儿。后来她被成分不好的父亲相中,不顾家庭反对和我父亲结了婚。

再后来,改革开放了,父亲凭着聪明的脑子和一股子闯劲办起了五金机械小工厂,没两年我家就成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那几年,母亲很幸福,天天做出一桌桌的好饭菜招待父亲的各种朋友们。她很少会有怨言,饭菜也是吃过的人都说好吃。湘主钟家老钱家成了当时镇干部,各类个体户的食堂。

好景没几年,母亲的伤心日子来了,口袋里有了钱,父亲开始背叛她,一次又一次。吵架,哭泣,关起房门几天不吃饭,不说话。我亲爱的妈妈开始变成了一个怨妇,父母不停的吵架。我那时候才上小学,每次放学快到家门口,我就害怕,害怕他们在吵架,然后是母亲撕心裂肺的哭泣。那种绝望的哭泣在我年少的记忆里听了无数次,在心头也被抽打了无数遍。12、3岁的我,开始学着保护母亲,无所顾忌的帮着母亲骂父亲,为了报复,也为了反抗,我从精神上切断和父亲的关系,不拿他给的一分零花钱。只要父亲一骂我,我就歇斯底里,甚至不惜愚蠢的虐待自己折磨他。母亲看我和父亲斗的那么厉害,她总是不说什么,有时候也会护着我。但是只要她一伤心,唯一可以倾诉心事的只有我,她拉着我的手不停的哭,我也陪着哭。我13岁那年,母亲开始得了神经衰弱症,整夜整夜睡不着,人变得极瘦几近崩溃,后来在本地医院都看不好,只能去杭州大医院住院治疗。住院在杭州的母亲不让父亲陪护,父亲就付了住院费丢下母亲不再去杭州,后来外婆让我去照顾母亲。在病床上,我陪着形容枯槁的母亲一天一天的好起来。我们一直都在相依为命。

慢慢的,我长大了,但是由于母亲的事,我心底从未原谅过我的父亲,他也对我近似陌生人,仇恨的种子在我们父女之间成为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但是母亲依然始终如一的爱着他,多少眼泪和不眠之夜也无法消解那份前世欠下的情债。

命运之神没有放过青年得志的父亲,在我15岁,我家的小加工厂生意越来越不好,没过两年就只能停工。父亲不服气,到处跑业务,杭州,上海,找关系走后门,都无济于事。后来只能关门大吉。父亲从此开始过上了不断找机会,不断碰壁的生活。家里没钱的时候,他连五块钱一包的烟都抽不起。有一天,因为和几个朋友喝酒乱说了话,后来阴差阳错被人举报他的桃色事件被送进了监狱。监狱一年时间,母亲拉着我去看父亲。几个月没见的父亲已经清瘦的认不出来了。父亲看见母亲和我,他眼眶湿润,他对母亲说,在里面吃不饱经常喝自来水充饥。母亲听了流着眼泪。在探监室,父亲拉着母亲的手说:“最终还是你好,我过两个月就出来了,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母亲啪哒啪哒流着眼泪,不停的点头。在她眼里,父亲好像是个知错悔改的孩子,什么都不和他计较了。而父亲入狱那年,母亲正在四处借钱把父亲盖了三分之一的新房子盖起来。我和弟弟当时放学回家,天天只有两个菜,清炒青菜和一碗油蒸干菜,连肉都一个月吃不上一顿。我和弟弟都会生气不吃,母亲就流着泪跟我们说,咱们娘三要争气,不要让人家觉得你爸爸坐牢了咱们家就再也盖不起新房了。现在吃差点,等新房子盖好,你们爸爸出来,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将近一年啊,我那贤惠勤劳的母亲天天操劳各种建房材料,人工,借钱。到了父亲出来那一天,三层楼的新房提前造好了。从此,我父亲收敛了很多,但是依然会气到我母亲,只是母亲因为早先唠下病根,她开始懂得自爱再爱人的道理。一个这么好的女人父亲为什么还不满足,我一直都想不通。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自己也经历了婚姻,家庭,生孩子,直到离婚等很多事,我慢慢理解我的父亲,30几岁后我和他开始亲近,聊天,互相递烟抽,像一对朋友。

而我的母亲,她越来越独立,50几岁还打两份工,一份在村里的小学食堂做饭,一份是村里小加工厂干点零工。她也不像年轻时爱哭爱委屈自己,我说她是越活越年轻了。老太太现在是这样的,我给她买的衣服她还嫌土,每年都和村里的老闺蜜出去旅游,每天晚上都会去村里的老年活动室打打麻将,跳跳广场舞。日子比我还充实,而且特别想的开,唯一让她每天挂在嘴上的还是那个让她气的死去活来的父亲。父亲在给我表哥公司做管理,只要我一回家母亲就和我唠嗑,没完没了的唠。除了弟弟,孙女的事,总会和我谈起父亲又给她网购了什么,昨天电话父亲又和她说了什么等等。言语间,我总能看到几抹少女才有的羞涩和幸福。母亲对我说:“老了,不过还能挣些年,我和你爸现在感情好,也不用你们供,我活了这么些年,明白一个道理,女人一定要口袋有钱,不要依靠任何人,身体健康,什么都好说。”

我的母亲

文/李淑娴

我的母亲是一位很普通的农村妇女,出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家里兄弟姐妹八人,父母早逝,是其叔父把她们拉扯大。母亲十八岁那年嫁到我们李家,那时祖父早已过世,父亲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刚一过门,还没来得及享受新婚的喜悦,这个贫寒之家的重担就落在了她的肩上,既要侍奉婆婆,又要忙家里地里的活,还要帮着父亲为两个弟弟娶妻安家,一刻不得安闲。

小时候,冬天冷,没有任何取暖设施,我们兄妹五人的手脚经常冻破。晚上,劳累一天的母亲顾不上休息,打来热水,给我们清洗伤口,然后敷上冻疮膏,再用纱布轻轻包裹起来。那个时代,物资极度短缺,每有好吃的,母亲总是留给我们,自己连一口都不尝。我们大口大口狼吞虎咽时,也不忘给母亲喂一口,她总是说自己不爱吃那些东西。我很纳闷,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们老也吃不够,妈妈为啥不爱吃?

母亲的慈爱之心,不只仅对自己的孩子。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生产队有一五保户(无子女的人),队里挨家挨户轮流管饭。当时,粮食紧张,一般家庭一天只给五保户管两顿饭,还不管饱。轮到我家时,母亲不但要让他吃饱,而且坚持给他管三顿饭。遇到雨天或冬季,晚上天黑路滑,五保户因有眼疾,不方便到家里吃饭,母亲就逼着我们姊妹将饭送往他的住处。小孩子家嫌路黑难走,都不愿意去。母亲就给我们说:你们吃饱了,他一个人,没吃没喝的,多可怜!冬夜漫长,人不吃晚饭,半夜就会饿肚子的,况且明天还不知啥时能吃上呢。想想他的艰难,你就不会觉得天黑路长了,去吧。尽管我们有一万个不愿意,还是经不住母亲苦口婆心的劝,把饭端到了五保户的住处。现在每每想起这件小事,我的心里总是会得到一种净化和升华。

母亲在村里一直都很谦恭,对长辈尊敬温顺,就是对同辈也从不直呼其名,而是以晚辈的称呼而称呼,让人听起来暖融融的。在家里,祖母是非常严苛的,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发脾气,责难母亲,但母亲从不还嘴,只是默默承受着,一切仿佛都是她的错,待到祖母的气消了,她才道明原委。祖母晚年重病缠身,卧床一年之久后才过世,母亲床前尽孝,一刻也不曾懈怠。

改革开放初,经济发展活跃起来,生产队有了打麦机。1978年收麦之季,晚上生产队加班打麦,到了后半夜,搅麦穗的小棍子夹在了打麦机上,母亲情急之中用手去掏取棍子,结果致使右手让打麦机扭伤。当时医疗条件差,从此母亲几乎失去了右手,身体也因此元气大伤。然而,她还是强撑着仅凭一手之力,把我们拉扯着长大,还供我上高中,读大学!

1996年初,母亲因突发脑溢血永远离开了我们,时年仅五十六岁。

请别吵醒我的母亲

文/尹成荣

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天天忙工作。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独自生活,尽管他孝顺,忙碌的工作让他实在无暇经常看望母亲。

这一天,他办完事路过母亲家,想起已经有好多天没有来看望母亲了,便买了母亲爱吃的水果和营养品上了楼。当他来到家门口时,发现外面防盗门锁着,里面的门却开着。天气炎热,一向节俭的母亲想必是不舍得开空调,于是打开了门通风。透过防盗门望去,此时母亲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他知道母亲睡眠不好,难得睡得这么香,他决定不叫醒母亲,隔着门默默地看着她。想到母亲已经老了,作为唯一的儿子不能每天承欢膝下,他心里很难受。

正想得入神,他突然听到有人下楼,他怕吵醒熟睡的母亲,赶紧跑上楼,只见一个年轻人正哼着歌往楼下走。他连忙说:“哥们,我母亲刚睡着,她睡眠不好,麻烦你小点声下楼好吗?”年轻人点点头,和他一起轻手轻脚下了楼。

过了一会,他又听到楼下有开单元门的声音,他迅速跑下楼。一对中年夫妇刚进门,他赶紧说:“你们好,我母亲睡着了,请上楼时脚步轻点,不要吵醒我母亲好吗?”中年夫妻点点头,跟着他轻轻地走上楼。

在一个小时之内,他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做着相同的一件事:让上楼或是下楼的人们放轻脚步,不要大声说话,以免吵醒他熟睡的母亲。为了不惊醒母亲,他把电话铃声调成了振动。没人上楼下楼时,他就在门外专注地看着母亲,回想着小时候母亲疼爱他的点点滴滴。

正想着,母亲醒了,看到站在门口的他,赶紧开门:“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他笑道:“我刚到,看您在睡觉就没有叫醒您。”母亲问他:“晚上要不吃饺子?你好久没吃我包的饺子了。”他犹豫了下,对母亲说:“今晚不走了,我要吃您包的饺子。”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嗡嗡振动起来,母亲脸色微微一变,说:“你有事就先忙,有时间再回来,妈给你包饺子吃。”

他看到母亲眼里闪过的失望,偷偷关了手机。“妈,我今天休息。刚才是垃圾短信,我们包饺子吧。”母子俩一边包饺子一边回忆他儿时的趣事,母亲兴致勃勃,脸上满是幸福。晚上,他执意要和母亲睡一张床,像小时候那样依偎在母亲怀里,缠着母亲给他讲小时候讲了无数次的故事……

我的母亲

文/陈启智

母亲不像父亲那样一生大起大落,却随着父亲的诸多坎坷担惊受怕了一辈子。

母亲1929年考取北平女子师范大学英文系,可惜只读了两年书,就因“九一八”事变爆发,火车停运而辍学。此后,她嫁了父亲做全职家庭妇女。文静贤良、性情温和的母亲懂生活,偶有闲暇便会穿旗袍,或背唐诗,吹洞箫,哼唱电影歌曲。

我五岁时生了大病,母亲抱我去道济医院(现在的北京第六医院)救治。一位英国大夫诊断后说:“准备后事吧!”母亲当场给大夫下跪,求他救命。大夫说:“要是不怕花钱,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当时医院正好进口一批“盘尼西林”,住院后打了几十针,才将昏迷数日的我从死神手中拉回。事后,姐告诉我,母亲整日守候在床边。等我病好出院了,母亲却病倒了……

新中国成立之初,母亲做了教师。因为多年没有教书,她唯恐首次授课不理想,就提前上了一次课,学生仅有我一人。课文题目是《乌鸦喝水》。母亲特地预备了教具——一个大玻璃瓶,装了半瓶水。桌上还摆了一些捡来的石子,母亲讲到最后,就模仿乌鸦往瓶里一个一个地丢石子……其时虽然我只有六岁,却对此情景记忆终生。

除了工作,母亲还得从事家务。记得冬日的早晨,母亲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做完早点,再依次将我们的棉衣棉裤围到烟囱上烤暖,轮流叫我们起床穿衣。天天如此,常年过度的操劳损害了母亲的健康。

母亲一直鼓励我们好好念书,凡是学费及学习必需品,随要随给,哪怕借钱也不让我们为难。其实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们姐弟无论哪一个初中或高中毕业,或进工厂或做“八大员”,家中负担就会立刻减轻。但母亲没有这样做,她用柔弱的双肩将我们姐弟四人先后送入了大学。

父亲为人正直却不大懂处世之道,上世纪40年代虽然发过小财,但也屡受挫折。用母亲的话来说,就是今天都不知道明天他会出什么事。跟着父亲生活,固然色彩丰富,可灰黑色太多就令人伤感了。新中国成立后 ,父亲先后经营了美工社、酱油厂、肥皂厂,都相继倒闭。父亲做了教师后,刚过了几年踏实日子,又成了右派分子。母亲是个极要面子的人,此后,在大院进出都觉得无颜见人。

母亲因过度操劳,生活贫困,再加上精神长期郁闷,患上了癌症。去世前两天,母亲强撑着梳头洗脸,由我扶着靠在椅子上,叫我们姐弟四人与她照了合影。母亲仅活了59岁便匆匆离世,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她没能花到我挣的钱。此后,我的生活越是宽裕,就越觉得心痛难安。

我没有像大多数中国人那样,每到清明节给父母上坟。不是不想念他们,而是觉得不必拘于形式。在心里永远感念他们,继承他们优良的品德,才是最重要的。我在自己出版的书籍里,写出他们的名字,特别是母亲——林姓,讳慧敏——的贤德懿行,让全社会都能知道,便是最感欣慰的事情。

我的母亲

提起母亲,总感觉千言万语难以表达。她和世界上所有的母亲一样平凡,又和世界上所有的母亲一样伟大。

但过去,我却总是对着她抱怨。

我总是抱怨母亲过于干净。小时候,家里住公房,为了客厅的墙面不被炉子熏黑,每到冬天,我们一家就挤到厨房取暖,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到卧室去。

我总是抱怨母亲过于节俭。家里的塑料袋积攒到出味儿也舍不得扔;吃过火锅的油碗要留着下顿调饭;随便哪里捡到的螺丝钉都要拿回来装进盒子……

我总是抱怨母亲过于要强。谁家的新房子收拾好了,她总是跑去看,看完回来搬搬这儿,扫扫那儿,一边说着人家收拾的如何如何,一边说着自己家的该怎样怎样,直到她觉得比他家的还要好。

我总是抱怨母亲过于守旧。电视里的激情戏她总是嗤之以鼻,要是出现一个普通的亲吻镜头或者那个明星穿个露背装什么的,她就会说:现在的电视尽演些乱七八糟的,把孩子都看坏了。

像这样的抱怨曾那么多,那么深,可2002年,家里的一场变故改变了这一切。

那年的天是灰色的。五月的一个周末,我和往常一样趁父母上班,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看电视。电话响起,父亲的同事告诉我父亲出事了,在医院。当我赶到医院看到躺在长椅上的父亲,和他的同事抬着躺椅往前往省城的火车送时,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可父亲一躺就是近十年。

十年来,母亲对父亲寸步不离。除了上班,母亲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厨房和卧室。晚上下班回来,她要将父亲从床上抱起,然后做饭。吃过晚饭再将父亲放好,烤上灯,自己回到厨房擀面,准备第二天的午饭。做完这些,她还要将父亲浑身擦洗干净,将换下来的衣服、尿布、床单洗干净,最后将屋子收拾整齐。母亲从来没有在凌晨以前休息过,有时甚至干活干到半夜两三点。外人看来,我家卧室、厨房和卫生间的灯就从来没灭过。

看着母亲如此辛劳的生活,很多人都劝她选择放弃,告诉她如今的社会,放弃不算罪过,可总是被母亲一句回绝。她说:我走了,他怎么活?我那么大的儿子怎么办?那种事我干不出来。

的确,母亲所有的付出不只为了父亲,更是为了我。为了我能安心地上大学,为了我能顺利地就业,为了准备我结婚用的房子…

前年,我们搬回老家,收拾房子都是母亲一个人跑前跑后。有一次,她去几里地外的建材市场买材料,由于材料件太大,挤不上公交车,她为了省钱,生是将那些材料扛了回来。还有一次,平地用的沙子拉来后,她一听找人背沙是按袋儿算,当即决定自己背。再有一次,为了不买床头柜,她将以前家里的旧床头柜用麻绳捆着,从外地背上火车,再背回家。每要出门,母亲总是灌上一瓶水,拿一块湿毛巾,从来舍不得买一瓶矿泉水或者吃一支雪糕。

上周末,我回家已是下午五点多,父亲说母亲刚出去,到六点多还没有回来。我和父亲正要吃饭时,母亲乐呵呵地回来了。她一进屋就翘起右脚给父亲展示她的新靴子,一边告诉父亲这是她专门挑人家快下班的时间去才砍到120块钱买的,一边脱下来仔细检查。看了好半天,嘟哝着嘴道:我看这老板把我骗了,她说是上面不是皮子,下面是皮子,可我看下面也不是皮子。又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这后面一点儿好像是皮子。直到父亲催她赶紧去吃饭才放下,说:唉!买贵了,我看就不是皮子的。听到这里,我鼻头一酸,泪水差点儿掉下来。去年我卖给她一双短靴,母亲先是说天还冷放着不穿,现在气候将好,又说好鞋走哪儿的时候穿,平时就穿不好的。可是,母亲啊!这些年你又去过哪里?

想起一则故事:一个女孩儿来到珠宝店,问老板:我想卖这条项链给我姐姐,自从妈妈不在了,姐姐就是妈妈。店主问她:你有多少钱呢?女孩儿将衣兜翻个底儿朝天,问:够吗?店主微笑着说:很多!女孩儿捧着店主用蓝丝带包装的礼盒一蹦一跳地离开了。下午,又一位女孩儿来到珠宝店。她一脸严肃地问店主:这条项链是从这里买的吗?店主说:是的,有问题吗?女孩儿说:我妹妹怎么会有钱买这么贵重的项链?老板这次没有笑,他一字一顿地地告诉女孩儿:她的确没有多少钱,但付出了她所拥有的一切!

是呀!我的母亲和小女孩一样,虽然不曾有过感天动地的事迹,却对我和父亲倾其所有。

她曾那么喜欢踏板车,可十几年过去了,她都没骑过;她曾那么向往北京,可连甘肃省都没出过;她曾那么爱美,却总是出现在地摊儿上与人讨价还价。对于这些,了解她的人都知道,不是没钱没机会,而是母亲只对自己吝啬。她听说气垫床可以预防褥疮病,便托人从上海给父亲带来了气垫床;我大学毕业找工作,她带我出去花好几百块给我买西装、皮鞋;买房子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给了我所有的积蓄……

一次,我在外面散步,无意中遇见了在外跳老年舞的母亲——退休后,她便以此为生活中最大的乐趣。看着她手来腿不来的动作,和目不转睛盯着老师的认真,有时会因为学到一个动作而开心地笑,有时会因为学错一个动作害羞地看看别人。在我看来,不论她作什么动作,都是那么自然,那么纯朴。看着看着,眼角湿润了。一个多么强大,多么充满活力的生命?尽管生活压的她面黄肌瘦,两鬓斑驳,却依然对生活抱有希望,依然全力寻找与享受着生活的乐趣。正是这种博大的生命力,促使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延续着对这个家毫无保留的爱。赋予她秉承中国妇女勤劳、无私的美德,坚守在家的港湾,默默耕耘、奉献的力量和信念。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什么节俭?是为了换取将来的富有;母亲为什么干净?是为了撑起这个家的尊严;母亲为什么要强?是为了支撑这个家重新步入正轨;母亲为什么守旧?是为了给予自己常人难以理解的信念。她,似湛蓝的天空,保护着我们在下面坦率、自由地生活,比山更高,比海更广。

我的母亲

总是以一种感恩的心来想母亲这个词,同时我也真的很想做个很好的孝子,但是老是感觉想的特别好,之后一见到我妈,总觉得好像某些想法和习惯的不同,而导致我们的沟通有很大的障碍,但是我可以重审的是我是真的想对老妈好的,然而我们说着说着就会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也许我需要好好的反省现在的生活方式了。

我的母亲,也就是我的老妈,对我们这个家付出了真的太多太多了,尽管有时我经常的顶撞她,但是她对我们家的贡献我是有目共睹的,生活就是这样,他可以使一个人变得坚强,同时也会摧残掉一个人,我妈当然属于后面,而且是越挫越勇的那类人,我尊敬她,同时也也希望我身边的人也要像我一样对她好,因为做儿子的知道老妈这一辈子不容易,受了很多的累,吃了很多的苦…

在这里我真诚的祝愿自己的母亲健康幸福,开心快乐。

我的母亲阿J

文/万益

农村人称呼母亲,少用妈、娘等正统称谓,多叫姨、嫂、婶、奶。我叫母亲阿J,意为姐。嫁入的女人无名字,只叫原村名,村人称阿J为北潭婶,北潭人称西湾姑,记工簿的全称吴北潭。

阿J今年八十四,体胖个矮,眼睛细小,其貌不扬。

听说老人可以全部忘记近期的很多事,但对往事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我试图与阿J多交流,多聊旧事,特别请她回忆我的成长过程。阿J比我的记忆还清晰。

我出生于特殊时代的农村,命运多舛。

我大约十岁时,阿J经常就闹心口痛,因无钱看病检查,也不知是腹、心、肝、胸的病因或其它原因。每每夜深人静时,阿J既强忍又控制不了痛苦的呻吟声,呻吟后的叹息声和抽泣声,夹杂着生活重担的压力和绝望。睡在厅中凳条的我,阿J的呻吟、叹息、抽泣,重重地撞击着我幼小的心灵,深深感受到阿J的悲伤和无奈。

听大人说田间有一种天鹅草可治“心头痛”,我一大早就跑到田头,小心翼翼地拔起小小的天鹅草,凑齐一撮后在清泉上清洗。回家拿来盛着清水的小碗,拧出草汁滴入小碗中,捧到阿J面前,阿J默默看着小儿的举动,默默地接过小碗喝了……

“阿J,我的书是怎读的?”我有意诱导阿J的记忆。阿J最津津乐道的话题是我的读书经历。

大约在1966年,村里办起了耕读小学。尚未达读书年龄的我,要阿J带去报名读书。老师见我小不点,要我举起右手,越过头顶,摸左边耳,摸不着左耳就不够年龄。老师劝说明年再来,我不从,硬要读书,阿J也帮忙求助,老师只好收下。因当时耕读小学兼备扫盲任务,同班的村中学生最高年龄十四岁,而我还不及自带的凳头高。

阿J说,没有书包,小姑用蒲草编织一个篮子作书包。没钱买方格练习本,阿J购买四分钱一张的类似草纸颜色的低级纸(白纸八分钱),割成三十二开分作语文、算术练习簿。为节省铅笔钱,我每晚下课后未清扫前,钻到台下寻找别人丢弃的铅笔头和削断的铅笔芯,插入小竹空心中,再用细麻丝捆绑着使用。阿J多次提及此事,面色凝重。

我们这代人读书,没有幼儿园,无六年级、初三、高三,高中毕业时共读九年书。我的初中是在大队小学毕业的。1973年毕业时正遇上恢复升学考试制度(短暂),全公社初中生在公社中学集中考试。我是学校的尖子生、班长,为使我考出优越成绩,为学校争光,也为学校多争取入学名额,老师对我特殊照顾,给我最好的床位,为我开小灶,专门煲瘦肉汤侍候。谁知虚不受补,两天连续拉肚子,弱小的我因脱水更瘦弱,眼睛深深陷塌。考试时晕晕沉沉,急得班主任象热窝中的蚂蚁。最后一科化学物理考试是在狂风暴雨中进行,交卷后头晕目眩地走出考室,班主任说用自行车把我们三个成绩优秀学生载回家,我说不用了。因考试前已与阿J约定,她拉番薯叶去安铺卖,回到学校等我。

我走出校门,看到阿J卷缩在木菠萝树下,全身湿透,眼睛紧紧盯住校门。当我步履蹒跚走过去,阿J连忙跃起扶住我,心痛地打量着,扶着上人力车。我埋怨阿J不到校内避雨,阿J说,天太热,淋雨凉快呢。阿J在人力车上掀起草帽和蓑衣,解开用稻草包得严严实实、还雾着热气的两个“糯米鸡”,塞给我一个,“趋热食吧,留一个给小妹”。我忍着不哭,眼泪却溶入放在嘴边的“糯米鸡”。阿J为保护五分钱两只的“糯米鸡”不被淋湿,自己却饱受风雨。

我慢慢嚼着糯米鸡,泪眼模糊看着近在咫尺的弱小身躯,迈着坚实的步伐在飞奔,身影越来越高大,象一座温暖的流动小屋,更象一座遮风挡雨的巍峨大山。

凭着扎实的基础和坚强的毅力,我中考成绩为全公社第三,大队第一。

考上高中又给阿J出了难题:村子离中学九公里必须寄宿,报名注册要十二元五角和一百斤柴。简直是天文数字,哪来的钱?阿J毅然作出借人力车到红泥地耙柴卖钱的办法,按她的计算,当时有砖窑厂在西湾桥头收桉叶烧砖,每斤一分八厘。若借车三天,母子俩每天能耙桉树叶三百多斤,除去租车费三元(一天一元)和缴纳生产队九角钱副业费(一天三角,记十分工),就够学费和交柴量了。但这种只有强壮男人干的活,一个弱小女人和小孩子能干吗?我升高中体检结果是身高一米三七,体重六十二市斤。但除此别无它径呀!

两年的高中生涯应该是幸福的。虽然全凭闭卷考试成绩升学,但学期刚开始又完全变味,上课时间全变为劳动。我因个子小,挑不起担子,被安排守蔗园或番薯园。天天从学校图书馆借小说,也偷看《青春之歌》等毒草小说。生活上,不管收成如何,阿J都竭尽全力,保证我食饱饭。阿J用白布缝了一个能装上七斤米的米袋,每星期七斤米,番薯随便拿,煎十一节咸鱼(每周从星期一到星期六中午十一个正餐)装入瓶子,一小瓶蟹汁,二角钱(一星期六个早餐,每个早餐二两米、两分钱,零用钱八分)。在当时,有多少家庭揭不开锅,兄弟姐妹多的同学甚至一斤二两米交早餐都难,而我可堂而皇之寻找堂兄送给我那椭圆形饭盒。

阿J说我是读书人,无考试命。

1977年恢复高考,我参加了中专的开卷考试,竟然高分上线了。当时读上中专,农转非,国家分配工作,真是发梦都梦不到的馅饼呀。方圆几里都传开了,羡慕嫉妒恨呀,我飘飘然。可命运却捉弄人,当时社会流行一种皮肤传染病——疥疮,在集体住宿的中学尤为严重。儿时的好友是高中生,周末回来与我同睡一张床。他感染了疥疮又传给我,体检时正值高峰。一次彻底改变命运的机会轻而易举地溜走了,我不愿面对;周围的眼光另类了,我不敢面对;我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以泪洗脸。阿J怕我出事,破天荒不出工,天天在家陪着,没有责怪的举动,也没有安慰的细语,只有关怀体贴的眼神。几天后,阿J低声问我,还考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头。阿J明白了,发出斩钉截铁的怒吼:“考!医好疥疮,卖掉锅头铜煲都要考!”我被阿J吓傻了,也吓醒了。

1978年高考前,我又病倒了,痢疾。几天下来,全身疲软无力。准备放弃时,在供销社工作的远房堂兄骑自行车回来,强行拉我进考场。

这次考上了广东省仲恺农校兽医专业。

阿J更瘦了,更矮小了,脸上更显衰老。但在我心灵深处,我的母亲阿J更加伟岸,更加坚毅睿智,更加美丽慈祥!阿J孕育了我,培养了我,保护了我,永远是我的坚强后盾和力量源泉。

我的母亲

文/热爱生命

我怀念我的母亲,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晚上经常梦见她!

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对母亲的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小时候母亲追着我洗澡,而我并不理会,母亲一面喊叫,我一面跑。小时候的我是很淘气的,也是很令母亲伤脑筋的。记得我经常偷吃家里的白糖,味道真的很甜美,真的!

上初中以来,我渐渐懂事,记得事也就多了。母亲喜欢鼓捣些小吃之类的。用菜油炸的红薯片,炒熟的香喷喷的豆子,诸如此类,很是好吃,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么的美味。每次放学回来,母亲一定拿出好吃的好喝的来招待我……

母亲是个心灵手巧的人,用稻草会编织各种各样的东西,像坐垫,帽子……母亲生平好乐于助人,凭借自己的手巧,经常帮助邻居缝缝洗洗,煞是得邻里的喜爱!

唉,我的母亲,对于她,真的难以表达,这样的情感也许只有在梦中才能宣泄而聊以自慰吧。

我对于母亲,真的很对不起,内心真的很悔恨,为什么没有多陪陪她呢?母亲是那么的勤劳,家里的事样样做得熨帖,让人舒心。冬天,冒着严寒,经常在菜园子里,摘菜,早起从无怨言;夏天,顶着烈日,在田野里,在小山坡上,割野草,用来做饭。这些事,尤其让我记忆深刻!!!唉,可惜,我对不起我的母亲,在母亲在世的时候,未感觉那份爱的伟大,母亲,我真的对不住你。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勤劳爱助人的母亲,却被老天夺走了,哀痛啊!唉!!!

母亲年少历经病痛的折磨,一生坎坷,谁知未到四十,就被夺走了年轻的生命。母亲患病的时候,我读高二,正直十七岁的年纪,很懵懂的时候。那时,听父亲说母亲被病痛折磨的在地上打滚。听见母亲那剧烈不断的咳嗽声,我的心也很痛啊。唉,母亲,儿不孝!没有陪伴你走过人生的最后,唉,我的母亲,生前未得到任何幸福……唉,而作为儿子的我,却不能尽孝,呜呼哀哉!心痛啊心痛!!!

假如这世上真有天国的话,愿我的母亲能得到幸福和欢乐,安息吧,母亲!

我的母亲

文/原爱香

我的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家庭妇女,今年已经八十岁高龄了,母亲个子中等体态偏瘦,满头的银发总是梳理的没有一丝凌乱,穿着整洁利落。母亲小时候上过几年学堂,认得一些字。爱整洁的母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从我懂事起家里屋外被收拾的井然有序,炤台炤具总是擦拭的铮亮,如果外人不了解进到屋内,谁也不相信这是出自一位双目失明的母亲勤劳的双手。

母亲是在我两周岁时,因一位亲人的意外失去伤心过度而双目失明的,在那个温饱还处在不稳定边缘的年代,生活的“质量”是靠劳动的出勤率决定的,母亲不能参加大集体劳动就意味着年底比别人少领一份粮食,少吃一些白面,父亲带着三个哥哥每天辛苦地劳作着,努力改变着家里的状况,从不服输的母亲在家里凭感觉摸索着操持着家务,为了让我们兄妹几个吃饱穿暖,在生活上,母亲总是变着花样改善着家里的伙食,记忆里我永远不能忘记的美味是母亲将和好的玉米面搓成细条状,在撒点珍贵的白面来回滚动,待金黄的玉米面条变成诱人的白面时,下到用葱香白菜叶炝锅的汤里,出锅时再放点嫩绿的芹菜叶,(冬天家里的窗台上父亲总会栽两盆郁郁葱葱的芹菜,即美化了环境,还可调味用)一碗色香味俱全的夹心汤饭就上桌了。母亲的手很巧,针线活做的很好,曾为邻居的大伯大婶裁剪缝制过新衣,心灵手巧好强的母亲失明后仍然会让我们姐妹俩小学的每个“六一”儿童节都能穿上她亲手缝制的花衣裳,虽然布料是那种普通的棉花布,但颜色搭配合适裁剪合体,穿在身上总能引起很多同学羡慕的眼光,难以想象,在没有一丝光明的情况下,母亲全凭一双手丈量着我们的衣服尺寸,竟能裁剪出那么合身的衣服,那一行行整齐的针脚里,凝聚了母亲多少细腻博大无私的爱呀!

98年的深秋,和母亲相依相伴的父亲身患重病去世了,母亲虽然有哥嫂的照顾,但为了不给子女添太多麻烦,勤劳的母亲总是随手将自己该换洗的轻便衣服衣服洗干净叠整齐放好,大件衣物我们才能争来洗,每当接到我家小住散散心,母亲总说不习惯,不是嫌地板太滑,就是说房门暗锁不会打开,不能自由活动,总惦念她的那个家,我知道习惯了勤劳的母亲是觉得在子女家什么也不让她做,心里着急呢,为了让母亲过的舒心些我们随她愿。现在年迈的母亲每天在家与电视相伴,自己调台选择喜欢的节目,每当我回去看望她时,母亲总会心疼地叮嘱我不要太牵挂她,还说对自己现在的日子感到非常知足,倒是儿女们的辛劳给她带来太多的牵挂惦念。母亲,伟大的母亲,总是把儿女的一切放在最前面,有一种爱,它让你肆意的索取、享用,却不要你任何的回报……这就是伟大的母爱!为了减轻母亲的孤独感,也为了随时了解母亲的现状,在给母亲装上电话那刻起,我们兄妹几个商量好每天打个电话陪母亲说说话,每当和母亲通话,我总是久久不愿放下,心里甚至自私地想着,假如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母亲能一直这样和我们通电话,那该多好呀!因为,听到母亲那温暖的语音,就等于听到了世界上 最美妙、最动听的声音,因为,孩子的幸福是母亲最深的牵挂,母亲的健康就是孩子最大的期盼!伟大无私的母爱永远占据在儿女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在失意时给予温暖,在无助时给予力量!

再过几天就是母亲的生日了,在这里,我借贵报一方平台,祝愿我的母亲及天下所有伟大的母亲健康长寿,幸福安康!

伴着这深深的祝福,我的脑海里突然回响起了美妙动听且温暖无比的歌曲《妈妈的吻》——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妈妈的吻,甜蜜的吻,让我思念到如今……

我的母亲

文/小桥流水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快五年了,可她的音容笑貌,一起生活的场景却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想她了!

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劳动妇女,是千千万万劳动者的一员,普通的就像一粒尘埃。可在我们姊妹心中,却像一棵伟岸的大树,时时庇护着我们,让我们免遭风吹雨淋,茁壮成长,她是我们的太阳。

母亲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

我小时候每天就在厨房后边的半间房子里睡觉,每天天不亮,最熟悉的声音就是她剁红薯的咔嚓声和红薯块掉锅里的声音,以及哔哔啵啵锅灶里柴草燃烧的声音。

每天晚上,她和父亲都是天黑了才回到家中,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天太晚了,她们还没有回家,我一个人坐在家门槛上,看着天上满天的星星,特别是远山上婆娑晃动的树影,我害怕的哭了。

我们家的地都在偏远的山头,记得名字叫什么“青石片”、“林牌石”、“黄土窝子”“六队大坪”“阳片”,听听这些名字就够人抓狂的,这些地方土地贫瘠,产出粮食有限。可是我的父母却用他们辛勤的劳作,他们积粪施肥,开荒种地,翻地增土,肥力增强了,面积也硬生生扩大了很多,让这些地产出了足够的粮食使我们姊妹六个衣食无忧,有一年年景好,我们家竟产出了4000多斤麦子,全生产队最多,这让父母骄傲了好长时间。

1997年秋天的一个傍晚,我和妻子闹别扭,妻子走十里左右的路程,准备回家“告状”,我在后边远远地跟着。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们母亲挑着一担黄豆艰难的回家,两大捆比她的体重还要重,64岁的老人啊!我们眼泪差点出来了,哪敢让她在为我们担心,谎称回来看她,留了些钱赶快回学校了。

她爱我们!

我是姊妹六个最小的一个,可以说是沐浴在父母和哥哥姐姐阳光下成长的。记得小时候的一个晚上,家里炒花生,这可是难得的“节日”,我们姊妹的围在灶台边,唯恐自己吃不到,快熟时,姊妹中的一个把灯吹了准备抢,被父母及时制止,点着灯给我们分着吃,一人一铲,因为我小,给我特殊提了一铲,我骄傲的看着他们,他们也都羡慕我,我心里很美,“当小的真好”。可是父母一粒也没吃啊!

1995年,我上大二的一个冬天,记得有一次回家,因为早上要返校,而我们住的地方离坐车的地方还有两里多路,早晨的车6点左右也必须到,于是妈妈就在天不亮的时候开始做饭,好了后叫我起床吃,然后非要送我去坐车,天冷,又黑,我不让,就告诉母亲,自己20多了,她岁数那么大,腿脚又不好,自己去就行,可母亲知道我怕黑,也怕我摔着,硬是送我到了坐车的地方。后来坐上车,看着她转身,蹒跚回去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出来了。

1998年,我们家习艾可出生,当时老家没有电话,我托人给母亲带信,说孩子顺利出生,让她不要担心,我们回单位了。可第二天早上,她老早冒着雨走了十几里路到了我们的工作单位,而且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还带了苦槐树枝、艾蒿等中草药,这是要等着孙子三天时“洗三”用的,可是这几天一直下雨,河面涨水,我都不知道60多岁的老人冒着雨,趟着河,多么艰难的找到这些的。

到六里坪上班后,我们家每每改善一下生活,做几个好吃的饭菜,母亲饭前总是要叨唠,也不知道你哥哥姐姐们都咋样了,特别是你小哥。我知道她是在心疼他们,怕吃不好,穿不暖呀!这时候我就会安慰她,没事,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他们都很好。

母亲很重视我们的教育。

这么多年,记得母亲打过我两次,打过我二哥一次。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因为和同学发生纠纷,我跑回家不想上学了,母亲劝说多时,我就是不去,母亲生气了,拿起地上的树枝就打我,疼得我在地上蹦,含着眼泪哭着跑回了学校。

上高三的时候,因为父母年事已高,我看着他们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辛勤的劳作供我读书,我真的于心不忍。而且我们老家当时也不重视教育,每每父母因为我上学借钱时,就会受到有些邻居冷嘲热讽,说一些“这么大了也不去挣钱”、“供出来了也享不到他的福”等话语来刺激他们,可他们始终不为所动。于是我打算辍学出去务工,挣钱让他们过好日子。父母劝说我一个寒假,我都不愿意去,再后来同学们拿着我获得的“三好学生”的奖状到我家里找我,我还是不想去。后来妈妈就当同学的面“打我”,赶我去学校,可她哪里舍得,高高的举起棍子,轻轻的“放在”我身上。

我二哥挨打的时候我还小,那是因为他读初中的时候,每天瞒着家里说在上学,实际上偷偷地躲在同学家。母亲知道后,就带着我去找,找到后就打,一路上把二哥打回了家,晚上看着二哥的伤痕,母亲自己也心疼的流泪。她这是“恨铁不成钢”呀!

母亲慢慢老了,身体佝偻了,腿脚因为手术走路都成问题。我们姊妹就轮流照顾,我们以为能够让她衣食无忧就是孝顺,可是现在想想,我们错了。如果再有机会,我一定顺着她,想吃口味重的就让她吃,想到姊妹哪家住就到哪家住,什么“高血压要少吃盐”,“油要放少一点”统统放一边去,不要每天要求他多吃饭菜,就让她怎么随心怎么过。可我们再也做不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我又想我妈妈了!我们姊妹都好好的,愿她在那边安息!

我的母亲

文/张彦华

我的母亲曹兰枝,1945年生于一个贫苦家庭。前不久的10月4日刚刚离开我们。荒野之中又添新坟,生死离别我泪流成河。

先母是命苦之人,6岁丧母,因生活艰难,缺吃少穿,常常忍饥挨饿,年轻时就落下胃病之根。母亲为此几十年来一直不能吃生冷荤腥,稍有不慎就引起胃疼胃胀,倍受胃病折磨。尤其是年老之后,常犯胃病,一年得输液好几次,饭量越来越小。因为胃病,慈母营养不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最后体重只剩下70来斤。

我因在外工作,常年不在母亲身边。母亲的胃病我是知道的,但一直认为没事,吃点药、输输液就好了。每次回家只是给母亲带点松软的食物。母亲又极其节俭省细,有了好东西也经常省着。就这样一直拖延,导致胃病越来越严重。

瘦弱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无论家里遭到什么不幸,母亲一直没有退缩过,没有说过一句消极的话。记得2012年,母亲因为胃病发作,连续8天不能吃东西,导致血糖升高,到省四院住院半月。那时母亲躺不下,坐不住,每天要输液15个小时。母亲都是默默地忍受着,没有喊叫过一声。这些年来,母亲受尽了病痛的折磨,但她却从来没有叫过苦,喊过疼。

今年9月初,母亲胃病复发,不能进食,又去大姐家输液。几天后,胃病刚刚好转,就因身体极度虚弱长了“缠腰蛇”。一片豆大的水泡带子一般从左上背一直斜着跨过左腋下延伸到左前胸乳房下方,正好是心脏部位。大家都没见过这种东西,还以为是普通的皮肤病,加上刚开始不痛不痒,就随便给老人抹了几种药水和药膏。谁知几天后就开始疼痛,而且越来越厉害,难以控制。我带母亲去找祖传专科针灸拔罐治疗疱疹的诊所扎了两次,第一次有效,第二次再扎无效。

没办法,我们只能又给母亲输液。十天后,母亲的疼痛程度有所减轻,但并未治愈。我们姐弟三人日夜守在母亲身边,不停地为母亲按摩,但无济于事。看着母亲痛哭难忍之状,除了安慰之外,我们只能偷偷流泪。

近一个月来,母亲一直不能吃东西,最多只能喝几小勺奶粉。胃里满是止痛药,身上输满了药液,营养严重缺乏,哪里还能维持生命。10月4日上午,没有嘱咐,没有叮咛,再也难以忍耐难以支撑的母亲没有说一句话,长出几口气离开了我们。

之前8点多钟,姑姑前来探望,母亲心里高兴。她边输液边和姑姑交谈,神智也很清楚,说话有条不紊,问姑父的伤情,问孩子们的情况。我们以为是病情在好转,心情有所放松。可谁知是回光返照啊。

母亲一生勤恳劳作,勤俭节约,为人正直良善,待人仁慈和蔼,脾性柔顺,从没有和任何人红过脸,得到全村人的尊敬。

丧事期间,我们姐弟日夜守护在母亲灵前。回想母亲生前茹苦含辛,我们泪如泉涌。我含泪为母亲写下三首悼词,贴于土墙之上,以告慰慈母在天之灵。

苦命的母亲,我们永远怀念您!

我的母亲

文/生命不熄

说起母亲,我有种莫名的心痛,或许是承受的太多,或许是内心的愧疚,或许是给母亲做的太少,也或许是对母爱理解的太迟。每当想起母亲,眼角总会有些湿润。

有人说,如果人生是一眼清泉,母爱便是一股股细细的支流,不断融入我们的生活,不断给我们的生活增添新的色彩和生机。可对这,我明白的那么迟,那么晚,以至于当我明白时,我和她却相隔几千公里,对她的爱,只能通过一次次的电话,却也无法表达。

我的母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乡村妇女,文化程度不高,但她却会写信,会算账,这也就让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很少和我生活在一起。

我对母亲童年的记忆,和大多数孩子一样,是母亲严厉的呵斥,对她那时的模样,已经有点模糊,但她一直留着的短发我仍然历历在目。我上小学那年,母亲跟着二姨去外地打工,二姨夫是包建筑活的,在当时也算是一个小老板,母亲就和二姨去给他的工人管伙食,这当然要会管账,而母亲就成二姨最好的助手,这一干,就是八年,一直到我上高中那年。那时候,我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就只有过年的那两个月,因此我总是比其他孩子更期待过年。

那些年,农村外出打工的还不多,母亲经常买些衣服和玩具寄回家,这虽然让我在其他伙伴面前有了炫耀的资本,但也让我与母亲之间有了隔阂,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的通讯,我与母亲的交流,也就只能通过简单的书信,而年小的我,却始终读不出字里行间母亲对我表达的爱。

在考高中那年,母亲为了让我安心学习,坚决拒绝了二姨的挽留,呆在家中照顾我。那一年,我才真正懂得,母亲是多么的不容易,每天早上我起床之前,她都给我做好早饭,然后去地里干农活,中午我回家后,她已经做好了午饭,吃完饭,她又给一家人洗衣服,完了又去地里,晚饭过后,她又整理洗过的衣服,做些针线活,就这样,一直到我考完高中。上高中了,就得住校,那时是在学校附近租房,回家少了,每周母亲都会做很多吃的来看我。每次回家,她都给我比预算的生活费多给一些;她从来不给自己每衣服,但时不时的给我买衣服,拿到我的宿舍,她说,身上多带点钱,万一有个头疼感冒什么的,自己好应付,有两件新衣服,把自己收拾的精神点。就这样我读完了高中。这时,我才懂得,母亲是多么的伟大,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她是我生命的涓涓支流,不断滋润着我。

上大学时,母亲在我所在的城市的一家超市打工,每月初她都会问我有没有生活费。虽然只有两小时的车程,但我却两个月才去看她一次。那时母亲问我,是不是因为她打工怕我没面子不经常看她,那时候,我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我现在可以回答,真的不是因为我怕没面子,是我真的怕看到你辛勤工作的背影,沧桑的面孔,每次看到你为我而劳累、奔波,我的心就在隐隐作痛,因此我有只能努力学习,用更多的时间去做兼职,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减轻你的负担,让你渐渐弯曲的身体能够缓和。

此刻,我已离开我的母亲很长一段时间,相距很远。但每个下班的夜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面对清冷的房间,我都会想起母亲和蔼的面孔,似乎在远方看着我,就如温暖的港湾,让我暂停前进,养精蓄锐,等待再次启航;就如黑夜的启明星,给我前进的方向,再次远扬;就如一条坚硬的拐杖,支撑我蹒跚的步履,找稳中心,继续迈出前进的步伐。

如今,我刚步入社会,年轻而又青涩的我还需不断打拼。暂时,我还不能给你更多的照顾,只能照顾好自己,让你对我不在操劳;我只能把对你深深地思念注入笔尖,飘向你的身边,给你我深深地祝福。

有一种爱,迟了就无法再来;有一种情,走了就无法追溯;.有句话说:儿女都是父母的债,那么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去偿还这份世间最宝贵的债。所以,幸好我还没有太迟!

母亲,我深深地爱着你。黑夜,那颗最亮的星星则是我对你的思念,也是对你的祝福。

跪拜母亲

也是那么的一个五月比今年已热的很多,母亲节后的几天里,我突然执意的穿起了白色的衣衫,而且把过去的一条白色的裤子配成一套,未曾去想过为什么这样,只是那时候觉得白色已然夺去了其它的色彩,没有意料的我,只是觉得生活索然寡味的许多,低落消沉的心酸。

节后十九号那一天,母亲突然来到我借住的家门坐在那里等侯着我,我的母亲一脸的病容很是漠然,话不多,只是一双眷念的眼睛总是追随着我。其实我的母亲那时正发着高烧,三十九度八的高烧已折磨了我母亲几天了,母亲因为去吊唁邻居的过世在灵堂前摔了一跤,左手腕已是红肿疼痛的很,连我去触摸一下都不敢,手垂垂的无力的,由另一只手托着。

我的母亲那时意识可能已经模糊,听凭我在那里忙乎,也不催我早点陪同去医院,我好不容易弄好了午饭,母亲行动迟缓的坐在桌旁,慢慢的吃着饭,我帮母亲夹了些菜,多吃点多吃点对母亲说,母亲也不回答,我瞧见母亲的人中突然缩短了些似的,整个嘴唇奇怪的噘着。就像受了很大的痛苦似的,牙关紧咬着。

呜呜!其实那时的母亲心脏已近严重梗塞,愚笨的我却没有察觉,耽误了救治的时间,等我不急不慢的送母亲去医院,母亲已无力支撑自己,拖曳着双腿前行,等刚刚打上点滴,母亲总嚷嚷着透不过气来,要我快点打开窗户,并且母亲不要我离开寸步,定定的盯住我,也就二三十分钟时间,母亲那双无限眷念的眼睛却阖然闭上了,还牵着我的手的手 ,紧紧的握着未曾松开。

突然陷入崩溃的我泪雨滂沦的趴在母亲的身上伤痛欲绝的嚎啕起来,双腿“咚”的一声朝地跪去。久久不起。我这一生仅有的一次最后的一次亲手为母亲擦拭着身体,呜咽的为母亲仅有的一次最后的一次穿上了殓衣,我的母亲就这样离我而去。

母亲离我而去的两年里,我的悲伤和自责让我对什么都失去了色彩,眼前总是闪现着母亲的身影,梦里几度与母亲相见,母亲还是以往的母亲,还是那么的疼爱着我,不厌其烦的嘱咐着我,两年后的忌日我写下了长长的思念和叩请母亲放心的祭文点燃在母亲的坟头,叩响了我的额头,久久的跪拜。之后母亲才安然离去,放下了眷念,在天堂。今天为母亲点燃天堂之路。

愿天下还有母亲的人好好的善待母亲,有母亲的幸福只有失去母亲的那一天才深深的体验得到那种珍贵!刻骨铭心!呜呼!

我的母亲

文/四月女王

我曾写过数篇关于父亲、弟弟,爱人的文章,却从未书写过。

不是没有试图将我心中那最美丽的剪影用笔去刻画去描绘,而是不能写出她性格的万分之一,更不能用任何词句表达我对她复杂绵长的深爱。

距离她难产生下我那场巨大的苦难已经过去了二十七年,我却直到成人才开始了解她那时的苦痛。

拥有暴烈性格的母亲,在我的童年时代,是不敢随意亲近的人。我想这样的她若生在古代,一定是一代侠女万古流芳。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冲动的脾气重重的出手却是我的噩梦,因为我的顽皮经常是让她冲动的导火索。直到初三那年冬天不善表达感情的我留在家里一封书信,大意是表达了对她缺乏关爱的埋怨,还质疑她是不是我的生母。下周末回家,她哭的伤心欲绝,我永远记得她连串的眼泪滴在我心上的感觉,我懊悔不该用文字去伤害自己的母亲。她却仿佛已经意识到她的女儿已经处于敏感脆弱的青春期,小心翼翼的爱和呵护从此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我的高中三年在离家五六十里的埠村二中度过,那时候学校实行全封闭式管理,一个月回一次家。母亲每一到两个星期必去看我一次,大包小包拿很多吃的用的,坐着那趟时间不合适的车到学校等很长时间才能等到我中午放学。我记得有一次,突然变天暴雨倾盆而下,正在上数学课的我如坐针毡的担心外面等我的母亲,幸亏班主任打断上课让回宿舍关窗户我才得以从教室中解脱。我找到已经淋湿的母亲挽留她等雨停再走,她却执意要去赶车,倾盆的大雨砸落下来,压得她她连伞都打不直。我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泪如那雨般奔流。她不过是天下慈母中最普通平凡的一人,但谁人又不为这普通平凡的母爱动容?

想必孔子也是在远游中体会了母亲的担心和期待,才有了“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这样的感慨。昆明四年的大学生活,我的母亲又何尝不是时时挂心日日想念呢。每次长途跋涉的来回路上,我坐三天的火车她便有三夜不能入眠。有一次手机没电,又在郑州转签不上火车,坐黑客车回家,父母便在深夜的长途汽车站路边拦住每一辆经过的客车上车找我,从半夜十二点到凌晨三四点,心力交瘁。你见过2004年冬天路边那对逢车必拦的夫妻吗?恐惧和担心时时撞击着他们的心脏,每一声呼唤都期盼着那声熟悉的回应。毕业后我毅然留在了父母的身边,四年的牵肠挂肚已经让她饱受苦楚。

母亲的路见不平在于她的正直,母亲的乐于助人在于她的善良,母亲的悉心照顾双亲在于她的孝顺。母亲学人动作神情语调惟妙惟肖,母亲写的粉笔字端正漂亮,母亲作为一名教师桃李芬芳,当然,她的冲动她的急躁她的敏感多疑,都是她身上无法忽视的缺点。这就是我的母亲,却不是母亲的全部。她就像一部耐人寻味的书,想让人一读再读,而每一遍都会有新的惊喜发现。

有人说,母爱如山,宽广博大,有人说,母爱如海,深沉连绵。而我的母亲是一株沉默却坚韧的树,为我遮荫,更为我撑起一片爱的天堂。

我的母亲

文/高萍

我的母亲张玉德已过了米寿,正行进在到达白寿的途中。她有我们四个孩子,两男两女。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商品匮乏,很多东西即使有钱也很难买到。记得父亲对我们说过一个笑话:我大哥小时候想吃桔子,买了一个给他吃,吃一口哭一下,哭了还要吃。为什么哭?因为桔子太酸了;为什么哭了还要吃?因为就这样的酸桔子,在我们居住的舟山群岛上也是个稀罕物。父亲一辈子以工作为重,因此从我记事起,就觉得母亲整天在家操持家务。一家人吃的,从买米买菜到烧,不停地变着花样,还得听着大的小的吃客们不满意的评论;一家人穿的,也是从买布买线到做,使我们从头到脚、从单到棉,哪怕有补丁也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虽说我家只有两个男孩,其实我比两个兄长还淘气,更让母亲操心,但她从不阻止我们的“顽劣”,让我们无忧无虑地度过了童年。有时母亲忙不过来,让我们帮忙做点事,我们都是嘟嘟囔囔、推三阻四,一百个不乐意。那时总觉得这是她应该做的,谁让她是我们的母亲呢。当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放学后饿着肚子等饭吃,而我们一到家就有热饭热菜,心中只是庆幸母亲没有工作,却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她一双平滑的手,在整日洗洗涮涮、缝缝补补、忙忙碌碌的时光中,慢慢变成了一双布满老茧的手。

等我们慢慢长大,才知道母亲为了抗日1945年就参军离开了家,身任护士的她随部队南征北战:打过日本鬼子,参加过济南战役、淮海战役,随军进驻了舟山群岛,也是一位出生入死的老革命。1955年军队精简整编,当时她已有了我们三个子女,为了响应党的号召减轻国家负担,也为了子女的健康成长,于是主动要求复员回家。当我们知道这些情况后,由衷地感谢母亲,她把自己的荣誉和地位都献给了这个家。

我们自己成家有了子女以后,更能感受到母亲对家庭的无私奉献。她不仅用一双勤劳的手把我们抚养长大,而且还伺候了两个儿媳、两个女儿的月子。她既是一位平凡的母亲,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勤劳的母亲现在已九十多岁,买、烧、洗、扫依然样样都亲力亲为。我有时于心不忍,劝她少干点,她却说:人老了不动的话,骨头就锈了,手脚就不灵便了。随她愿吧,她就是要把自己最后的能量都献给子女,只要她高兴,只要她觉得活着还有价值就好!

党和国家没有忘记这些曾经打过仗、负过伤、流过血的老人们,去年为他们涨了生活费,我母亲各种补贴相加,每月增加了近3000元。她高兴得逢人就说,还专门给我打来长途电话报告这一喜讯。这个政策让这些九十岁左右的老人们倍感温暖,像孩童一样兴奋。

我们祝福她老人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到达白寿,相期以茶。

有谁在乎

理解我说的话

不要离开我

因为我半个生命在那里

你不会不同意

你看我,你看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站在那里

你注意到了吗,你知道

你看我,你看我

有人在乎

不幸,在我年轻的时候

我们不在乎

因为我们了

把生命看做一个有趣的和把它如果我们能

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她拥抱我

她抓着我,当我在那里

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他喜欢我

噢,他喜欢我,有谁在乎

知道我变成了什么

这不是我的设计

所有的人都认为

比我好的事情

但我想念你,我想念

因为我喜欢,我喜欢它

当我在这里

你知道,你知道

你不找我的,你没有发现

有人在乎

不幸的是我小时候

我们不在乎

因为我们了

看到有趣的生活,并把它如果我们能

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她拥抱我

她抓着我,当我在那里

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他喜欢我

噢,他喜欢我,有谁在乎

有人在乎

解读我的母亲

梦里的哭泣来得那样真切,还好,没有哭着醒来。

梦的引子应该来自于上次回家,和姐姐的一次谈话。当然每次的谈话的核心都离不开我们那从小生长的家。已经根深蒂固在脑海里de 家。

扯到的自然是是关于我们的父亲与母亲,这两个性格、外在都迥然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结合成为夫妻,并过了一辈子。

我不知道年轻时的母亲是怎样的美貌,却一直记得父亲的年轻时帅气。当然,父亲的家族里的人男男女女容貌都是很姣好的。这得遗传自我那美丽的祖母和我英俊的祖父。虽然我的祖母我从未见过,但很多年我们那村庄附近的人一直在传说她的美丽与贤惠。

从记事起,他们的战争就没有停止过,争吵打架不仅仅是为了生活。更多的还是因为父亲一直对他的婚姻一直介怀于心,很是不满。

嫌弃母亲的出身(母亲出身贫农,而父亲出生在地主成分的家庭)和容貌,也许觉得他本不该娶到这样的女子。

小时候有听母亲讲过,她的眼睛差点瞎了,有睫毛往眼睛里面长的情况,后来动了手术,是在和父亲结婚以后的事情,我记事的时候母亲已经眼睛动过手术了。所以那时她的容貌应该是有了比较大的变化。也就没有了原来的美丽。至少我和姐姐一直认为母亲是美丽的,只是因为没人疼惜,也不知道疼惜自己。在农村的常年的日照辐射,生活的劳累下容貌似乎与美丽不美丽无关。我们也没留意过母亲到底是否曾经美丽过。更多的我们是看到了母亲美好的品德,没有人能够胜过我的母亲那么的大爱,那么的无私,对所有人都一样。无论招待亲朋还是近邻,都是那样的热心。想到了我们家那果园里的果子,都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四季都吃不尽。

在子女的眼中,母亲就是长着一幅很和善的菩萨的脸,菩萨的心肠。有人说母亲老实,不过是她的大智若愚而已。无论经历什么艰难苦楚,她总会以阿Q似的精神来对待,说人投胎来这世上一次多不容易啊……在我们看来也许是母亲聊以自慰罢了,但是也许她真的真的就是这么觉得,人来这世上一次本就不易,有什么理由不能去好好活着呢。

到母亲老了的时候,我们发觉母亲的本性才显露出来,一点都不老实。显露的聪慧比父亲还过犹而不及。人缘也不错,而且也会有脾气。好像没有了从前的忍耐和宽容,从前的她怎么会是那样的坚忍呢?

老了老了,我还常会和母亲唠叨父亲的种种的不是,父亲从前对母亲的不是。而母亲总是说,你怎么还记着那些陈年旧事呢,还屡屡叫我不要再说,似乎那些不幸的过往都与她无关。他们俨然如一对幸福的老来伴似的,以博大的胸怀一笑释恩仇。

梦里,还原了母亲美丽的脸庞,让我叹呼:原来母亲的眼睛是那样的好看,年轻的模样是那样的美丽。如果一直是那样,那么母亲就不会因为后来的容貌之变而遭受父亲太多的辱骂,太多的白眼,太多的忽视。原来,容貌对一个女人、妻子真的是那么的重要。关键是碰到父亲是那样一个注重外在而忽视内在的德性的男子。所以在梦里我哭得那样的惊天动地。只是不知道是否梦里年轻的母亲是不是和这个现实世界年轻时的母亲的模样是否重叠,我就无从知晓了。但是我心里倒是希望母亲的美貌能如同梦境那样的真实存在过。

如果可以,我希望母亲不要有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希望她生活在一个疼她爱她的家庭。远离不幸与痛苦。像花儿一样的被呵护,像公主一样的被伺候,像女王一样的被爱戴。

我的母亲并不伟大

文/墨野

我的母亲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性,但她却是我心中最伟大的女性,没有之一。

我的母亲,一个默默无闻,很平凡的人。正是她,赐予了我的生命。小时候,在我的嘴里和心中,母亲就是天使。

我在马路前看着这条路,我想沿着这条路转过很多个弯定会看到我的家。可是现在我只能张望,却不能伫足,我在想这条路是否也有尽头。但我不敢想,我怕母亲骂我,尽管我长这么大,她从没有骂过我。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些什么,只是眼角含满泪水默默地注视着这条路,这条我们来时的路。

母亲始终是那么的善良、勤劳,从她嫁入父亲家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到了怎样成为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好嫂子,但她却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哪怕是短短的一天,甚至是短短的一秒。

母亲在父亲家的日子里,她的婆婆也就是我的奶奶,甚至都把母亲当成外人,有好吃的好穿的都会在母亲回娘家时弄出来。母亲不仅仅充当一个普通农民的形象,还要担任我们的母亲以及父亲的弟弟妹妹的嫂子和她公公婆婆的儿媳。她做的很好,我们村的人都夸奖母亲的好,可是她的公公婆婆却没说一句好,有时候还弄得母亲一身伤。

那时候,我们家是很穷很穷的,在村子里甚至都找不出哪家比我们家还穷的,别人都是看不起我们的。

母亲在生我们的前一天还在地里劳作,生我们后的第二天又回到田里继续工作,直到我们在家哇哇的大哭。特别是我最小的那个姐姐,是母亲在大路上生下来的,当是捡了一条命。

母亲生我们都没坐个像样的月子,每天都忙碌于田地的庄稼,你要知道的,她有我们这一大群孩子和弟弟妹妹,我感觉母亲不是嫁到父亲家的,而是被父亲掠去给他们家当奴隶的。

母亲身上大大小小都是病,也是这么多年来在父亲家积累的,每每发作都是那么的痛苦。我真希望把那些病痛给我,母亲她太累了,辛苦了这么久,却不能好好休息一下。

小时候,我就是一只跟屁虫,总是与母亲形影不离,她在地里劳作,我就站在路口用石头和石头打架。天黑了,母亲就抱着我回到了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家中。家里很潮湿,我们都感冒了,母亲熬了些许姜水让我们喝下,自己却还发着高烧。由于下雨被子都湿了,母亲东拼西凑的给我们找来了一些,而自己却在大冬天的睡在没有被子的木板上。第二天,天没亮时,母亲和父亲早早的起床,准备去田里劳作,我知道的那时母亲的高烧还没退去。

我的母亲并不伟大,有时候甚至她不知道怎样去关心自己的子女,这么多年来,亦是如此,我甚至很讨厌她,为什么别人的母亲都知道关心自己的子女,而你却从来没关心过。但我错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其实母亲的爱一直在我们中间。

长大了,也许是青春期的叛逆,我开始迷茫于现在,总是很恨母亲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每想到自己的未来,都会痛苦的没有痕迹撕心裂肺的。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母亲那时留下的那一滴泪,却温暖了我整个心田。我很后悔在母亲面前说那些话,其实我并不恨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我很感动你能给我生命,对于你所做的一切,这辈子我也始终无法还清,只能默默地祝福,把对你的爱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这么多年来,母亲独自在田地里跳舞,却没有人看见她的忧伤,她压抑着自我和她内心的忧伤,把满是笑容的面孔留给她的子女。

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那一种力量可以让我们奋斗不息永不言败;母爱也是大海里燃烧的火焰,在寒风吹起的时候,把我们冰冷的内心温暖。我很幸运有爱我的母亲,也很幸运能做她的子女,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我的第一个启蒙老师是我的母亲,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于她,即便我的母亲没有半点文化,但她却做到了很多文化人都无法做到的那种羁绊所带来的力量。

真的,那时候,母亲的家里没有很好的条件让她去学习。我在想,母亲若是有文化,可能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角色。

我在想在我成功的时候,我得到了很多很多的朋友,但每一次伤心的时候只有母亲才会把我涌入怀抱,母亲对我的爱,让我不得不去努力为之奋斗来报答她对我全部的爱。

是的,我爱我的父母,爱我的兄弟姐妹,爱我未来的女朋友,我会好好的去奋斗,去拼搏,这样,我才有能力,有经济条件,有自由时间,去陪他们,去好好爱他们。

走过的这些年,我从来没听见过比母亲还要美丽的声音,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那种呼唤的力量胜过自然界的一切法则,这种力量是我这辈子奋斗不息的羁绊。

全世界那么多的母亲多么的相似,她们都是我们心中的天使,在我们身上播撒爱的种子,她们拥有一颗极为纯真的赤子之心,把这种爱环绕在我们血液深处随之流淌。我们在母亲的面前,不管犯了什么样的错误,都会得到最大的宽恕。

春节回家,看到久违的故乡,那种气息还是原来的味道。第一眼看见早已白发的母亲,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涌出,紧握母亲的双手似乎握了半个世纪。

在外面的这些年,我一直寻找的快乐,其实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回到母亲的怀抱,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眼看见的是母亲那张慈祥的脸,第一次感受到的是母亲那双温暖的手。所以,母亲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母爱是人间圣洁的天使、崇高的上帝、无私的传播者,她将牵引我们来时的路,带我们寻找灿烂的阳光,炽热而光明。她能融化冰川、净化心灵、蓬勃生机,她以博大的襟怀哺育生命、呵护万物。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的爱都已被无情的污染,喧嚣的世界我们来不及道别,唯一留下的是走过的错觉,我在想世上惟一没有被污染的爱,那便是母爱。

家乡的腊梅开了,母亲坐在庭院等待儿女们回家,老人家现在最开心的是我们回到她的身边一起欢笑,一起歌舞。她没有什么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儿女过得幸福安康,等到来年,我们一家再看腊梅的盛开。

在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我们彼此要好好珍惜,不要在失去以后才感到后悔莫及,人生仅仅只有一次,错过了不再来。母亲的爱是永远不会枯竭的,我们对母亲的爱又有几分,你们扳开手指都能数清。

每当想起母亲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的留下眼泪,她也总是那个让我笑得很开心的人。小时候,我还没有烦恼,躺在母亲的怀里听她给我讲故事、打谜语,然后静静的在母亲的怀里入睡。

长大了,“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耳边时时回荡着《妈妈的吻》这首歌,我的眼泪在眼角打滚,好想拥入妈妈的怀抱。

每每想到母亲含辛茹苦的把我们拉扯大,在父亲家任劳任怨,这么多年来遭受的苦难,我的眼里满是泪水,此时此刻,我只想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大声说一句:“妈妈,我爱你!”

我的母亲

文/简单

母亲自去年(2018年)阴历腊月二十四日以来,吃饭、睡觉、白天里休息都不如从前了,虽说春天都快过完了,可身子像是一点一点的再熬,先是说吃鸡蛋就像吃土坷垃,喝汤也没有一点饭味,到后来在她强烈的要求下,连衣服寿木都置办齐了,日子又仿佛平静了下来,慢慢的这些日子,她在恢复,开始讲述过去,主要是讲那些我从没有谋过面的先人或依稀只有一两个片段的逝去的亲人们最后的时光。

父亲弟兄两个,爷爷弟兄三个,爹是老二,爷是老三。二姐也知道大爷的一些事,比如打工外出是怎样花光了家里的捌拾元路费,再跑回来;怎样倒背着手牵着猪去乡村的集市上去卖,到会上,手里只有一个猪绳,而猪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大爷只有一儿一女,却又在他们小时候的冬天里都冻得脸上一块,腚上一块(开档裤),手脚都冻烂。大娘却总是对外观的人都说,你也不看看他二叔,咋能过拽(富裕),整天南集北会的去赶,去整蓝子整蓝子的鞋。我姊妹弟兄7个,娘最骄傲的是没有一个在小时候那寒冷的冬天里冻过手脚,挨饿那是没法,大家都啥吃。家里最大的男孩(从没谋面的大哥吧)活到了九岁,一次得病,打翻针死了(就是用错了药)母亲的记忆中,他是最会说,最知道疼人的一个。第二个大哥活到了三十九岁,在他儿子7岁,三个妞大的才15那年,自己过不下这苦难的日子,自己去了。如今几个孩子都也成家成人了,母亲其实挺想他们的,可孩子眼中的世界早就变天了,他家唯一的一个男孩,都当爹了,也不愿给我们有太多的联系。只有跟爷爷奶奶长大的大妮,多少还有点感情。可她们一家在北京,7、8平方的一个小店,10岁左右的一个男孩在哪里上学,店门像窗户一样,半米多高,想租个大点的店面卖烟酒,可生活也不太容易,房租太高,按平方收租吧。

前年见她时,说唯一令人高兴的是:弟弟家的孩子都会跑了(也就是大哥的孙子)。我们姊妹几个都长大了。哎,里面多少也有一点对我们这些长辈的不满吧。

我们几个,我是老小。小哥的两个男孩,都在上学,一个高中,一个技校,高中考的。大姐在新疆、二姐三姐在家种地。小哥常年在外打工,娘就平时在二姐三姐家轮流住着,大姐有时冬天也从新疆回来照顾一阵子。这次生病,大姐也在这里一个多月。开春了,看娘轻了,她才回的新疆,那里有他们的枣林,苹果林,也有她的儿女们。娘说:叫她走吧,走吧,我真不好了再给她说!她会回来的。

娘说:我爷爷去世就在那一年的腊月二十四(我也不知道哪一年,我和小哥都没见过我爷爷,三姐可能都没见过)。前一天,下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父亲去十几里地外的集上去买议价粮,天黑了才到家,第二天,起的很晚,棉裤和鞋子都冻得没有样子了,早上,就晚起了一会,爷爷早起还在大爷家里吃了一个黑面馍,喝了一碗汤,然后去(合理)谁家的小铺里买了一毛钱的小烟,在咱家的西屋里一站,说了句那不行,还的得去草窝,忒冷,正碰上你二姐和秀芹(堂姐)去井边抬水,秀芹还说:爷爷,俺婶都快做好饭了,你咋又走了。他还是那句:不行,忒冷,还是得去草窝。可没有过多大会,就听旁门的三邦喊你爹:二叔,二叔,你快起来看看,俺三爷爷不好了!你爹还大声喝斥他:你瞎扯啥,他才从这里刚走。可那人(三邦)还是用急腔大喊:是真的,你看去看看吧!草窝那边,有个老头再叫你!你爹才慌忙的起来,慌里慌张的跑过去,一会就又回家了,啥也不说,就把原床子(一种用绳攀的床)的东西都弄掉,又喊上你毛大爷(二爷爷家的四儿,其他三个都逃荒在寿州送人了,听说都改姓了)叫他去请先生。把老头抬到家,就给你爹说几句话:小二,别看了,这次真的好不了了。用牲口套拖车的人还没有收拾好,请先生的还没有回来,你爷爷就去世了。那一年他不到70岁。

(爹活着的时候,好给我说:咱门(家族吧)的男子没有活大年纪的,一般都过不了70岁。爹去世的时候,73岁,大爷不到70岁,四毛大爷有病60岁不到,四毛大爷的儿子69岁)

奶奶下世的时间比爷爷早,那时二姐还不会说话,二姐说她只有恍恍惚惚的记忆。(我不信,一两岁有啥记忆)母亲说:那时候是7月得的病,直到九月才去世,两个多月,吃什么,拉什么,天天没大事就拿着她的脏衣服去小二河里去洗,一天不知道多少趟就是给她洗裤子。临走的时候,啥病都好了!你大大(我爹)那时正在西乡掏煤(后来大哥也去过,就是洛阳西边的新安县),快厉害时,我叫你大舅,给他拍电报,就说家里的老太太去世了。你大舅他还不愿意,还说,那要是他回来一看,人还活着没断气,他不生气吗?我就叫他这样说的,可等你大大回来时,你奶奶已经去世三天了,要不等他,让他再看一眼,就座台口了(封棺)。矿上的领导不想让回来,把电报一下子瞒了两天,不过不瞒回来也说不上一句话了。

母亲说:到时候,我没有什么要求,就是寿木不能像你爹的一样,太孬,光用棒子轴填缝就填了一口袋,活着穷了一辈子,死了能再穷吗?给我弄个好点的棺木。你爹那个,再用柏油灌,那么大个空隆那也不会结实的。

母亲九岁那年,那一年的天特别热,刚收了麦,在姥娘的庄(太平镇 北黄楼)上发生了日本人和中国人的战争(1944年,日本鬼子发动的打通大陆交通线战役,中国叫豫湘桂战役),部队进村,老百姓跑反。母亲跟着她奶奶(我老姥娘)在东南地里的碑旗楼的(坟场边祭祖上供的石头桌子)边上躲。一上午就在别人的供桌底下玩,有时候有飞机过时还出来看看飞机。天都快晌午了,老姥娘给她说:小大(da轻声),我们回家喝水去吧。日本人穿着大马靴,骑着大洋马,见了小孩不会打吧。刚走出没有一里地,(离村大概有几百米),不知守城的军队里谁说了什么,就听见一声枪响,老人家倒地,脑袋上有个洞,脑子流出了,死了!还听着里面的人喊:还有一个丫头片子。可能是本村帮忙的人,连忙求情:老总,老总,只是一个小孩,放她一条生路吧!母亲慌忙往外跑,直到下午,才到张庄找到了姥爷,哭着说:我奶奶叫人打死了。

那场仗只打了一天,中央军就出水(跑了)了,可死的人不能看,庄里的死尸就向外运了半个多月,四十多天后,又请和尚道士泼汤诵经超度了40多天。打死的战马身上的肉都被外庄的人割了吃了,(你四毛大娘都去割过马肉)大英家的院子死了十一个,堂屋被炮弹穿了牛腰大的洞,院子里炸了粪坑大的坑。庄边那3分没来得及收的大烟地里,倒下了十八个十七八岁的兵。我也被吓掉魂了40多天。我不是被死人吓的,是你外爷(姥爷)背我回村殡你老姥娘时,快到庄边了,一个受伤的马,一看人来了,一打洋站,又摔到了,以前没见过那么大的马!他一个战马可以装下你外爷家磨油拉磨的那头驴和一头青骡子。

你老外爷(老姥爷)临死的头天晚上还把他所有的地又看了一遍,快解放了,当年买的很多地,都叫他一个鸡蛋,一个棉穗子(一种纺花织布用的线团)的都退了,有的什么也没要,要不,解放后非得划成地主挨斗不可。不退,一下午,他真看不完那些地。(母亲出嫁过来时,还没有土改,带来了一盘石磨,一只羊,还有大舅不知怎么调换的一块2亩多的地)第二天,你外爷去赶集卖油,他还给他说:你今天下会就别再给我买麻花了,我这麻花茶可真喝够了。可你外爷还没有走到集上,就被人喊回来了,你老外爷他就下世了,一大碗麻花茶快喝完了,只剩下一点麻花头。那一天是阴历四月十一。快收麦了,人都忙,借了别人家的棺材殓了以后放在屋里,直到五月初一才出殡。他一生光棍(干净,利索)到死也没有污嗦人,割麦的时候累了的邻居,还去放他棺材的屋里吃饭凉快!

没有见我过我的姥爷,母亲说:姥爷也是伤风(感冒)伤的,好几个月,当时也是来回的几家搬,最后是老在他自己的小屋子里的。打黄楼后,官府到处抓人审老百姓,叫把拾到的刀枪上缴。不知道最后收拾上来多少东西,却顺手拿走不少东西。那时你外爷是保长,就相当于现在的村长吧,不是自愿干的,没有多少人原意干,就临门的歪,歪到了不干又不行。自家的一头老母猪,藏在秫秸垛里九天,最后还是被他们拉走宰了吃了,老母猪还能下崽的,可惜了,更不用说鸡鸭鹅那些下蛋的东西了,只要他们见了,就吃,就败坏。也没几年就解放了,要不普通人家的日子真不知咋过了。母亲那一年害眼,外爷也被他们抓去了,正吊在屋梁上审呢,审了一天一夜,就还是那句话,就拾到了一个柳叶刀,早就上交了。打死也没有。放回家后,才赶忙拉了一麻袋储备票去给我看眼。后来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了(国共内战)。你大舅被抓兵的抓走了,其实是被进财的爷爷几个大钱卖的,你外爷先是在这边用磨油的大青骡子拉兵车,后来骡子累死了,就让回家,可你外爷心里有事,他在家就呆不下去呀。就去追你大舅,往往是这边刚打听到音信,赶到时部队就开走了,就这样一直赶,终于在快过江时(长江吧),见了你大舅,叫他回来,他还不愿意,用什么法子不知道,反证把他带家里来了,当时你大舅都是连队里的文书了吧。哎,要不真跟王国牌的军队去了江南,就不知后面咋样呢!

其实,家里当时也真藏着一个汉阳造(国产的枪,质量真的不怎么好吧!)一个翻天镜,天上的飞机用的,多远一看就像眼前,后来还真拿出来玩过。(军用望眼镜吧!)

大舅后来学会了摇课,就是算卦,用一只画眉鸟,让他从布袋里叼出一张写有字的字牌,然后再根据字牌上的卦辞推断吉凶。母亲常说的一句卦辞就是:今也攒、明也攒,攒了钱,买把伞,大风刮了伞头去,两手报个空竹竿。(近年来,也看过易经,很多算卦的书,但这句爻辞,我一直没看到)。他算他自己能活到多大,他真在那一年去世了。大舅属马的。大妗子2019年才去世,快100岁了吧!他家的故事挺多,母亲以前常说:可大多事关生死迷信,就说一个大舅家开始要孩子的事吧,刚开始的几年,孩子也生了几个,可都是不满百天或不到一岁就夭折了,最后一次,不知听谁的指点,就把家里烧饭的大锅在孩子绝气前揭下来,看到又很小又歪歪扭扭的几个字,“过些事(就是过些日子)还来你家来”,刚几个月的小孩,手指不会多粗,就像有人拿着那小孩的手指写的。脱下来大人(其实就是大舅)的鞋,用鞋底狠劲的往那块写字的锅底上搧,把锅都快搧烂了,字也搧没有了,然后掂着快断气的小孩往乱死岗子上一扔,用铡刀一劈两半。再过一年,才陆续有了几个成人的孩子。后来还有一个可惜的大玉,活到九岁了,得病了,南里北里也是看不好,最后你大舅说,那就招魂吧,生死由命,那就看天吧。(日本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川端康城有一篇叫《招魂节一景》的文章,说是写日本的札幌招魂节。想看看,一直没有找到)当天下午也是人山人海的,吹着响器,抬着供品,也抬着象征替身风筝一样的东西,从东头往西头小阁子(也就是小庙吧)里送,可连村当街都没过,就见那代替人的东西,飞起来,飘飘荡荡的直向小阁子里飞去。招魂失败,没多久,小孩就没了。

打过仗以后,那时是多少年都不敢晚上出门的,你想想,多少年轻的少壮人,正活蹦乱跳的都死了,能没有一点动静吗?晚上或夜深人静时的喊操声,人马的操练声、跑步声,就是你外爷信神也轻易不敢晚上外出的。一次一个东庄的亲戚来家里来下细粉(红薯粉条),天刚打眼(就是有点模糊,路还能看清)就想回去,刚走到庄外的一小段,就慌张的有跑回来了,说是一个头大的坷垃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在后面。快吓死了。

四舅家也是先有几个孩子没成,他家的大妮与你三姐差不多大,你姥娘开始还出坏注意叫我们跟她用你三姐还。我气的多少时没上他那去。谁家的孩子不是金豆子。要不是你妗子看的紧,红梅(四舅家的大妮)也差一点,都到几岁了,也一刻也不敢离豪。三月大时,一次她看他睡着了,刚睡着,拿个衣裳也不是小孩的尿布去河边洗,刚到河边,其实就几步路,很近的,一想不对劲,拔腿就往家跑,就看到红梅头上裹个东西,头向下已经头脸发青,这会说也就2、3分钟光景,就是有人想做也不可能有人能有时间去做。

哎,农村的事怎么能事事说的清,就像李佩甫先生的《生命册》里面:在秫秸结成的锅排上,找当年的小麦磨成的白面,用细箩均匀的筛上一层,尔后,仅凭意念(不用手),让筷子在锅排上竖起来,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

姥娘去世时也是挨着过年,我对姥娘是有一点印象的,那一年二姐出嫁,她来给烙的烙饼,烙完时,专一给我烙了一个焦的,吃完焦饼两天,二姐就被接走了,没有租赁到响器,只有一个车载的大喇叭。没多久快过年了,姥娘去世请后街的能人用萝卜雕了一桌花花绿绿的供品,一只鸡是被怎样处理了翅膀和鸡脚,做了造型。娘说:咱的供是没有盖的。

整理完,又快清明了,春天温暖,万物复苏,母亲也慢慢的好起来了,往后的事我都是亲历者,从四毛大爷死(那一年我正上初中,住校,其实是住在堂嫂的姨家)回来不知道哭,傍黑,跪在棺材傍,被大哥瞪了一眼才哭出来。后来就是得病的会唱花鼓的二舅,(那一年我去郑州上学)再后来我的长兄,大舅、我的大爷,大妈,四毛大娘,我的父亲,妻子的奶奶,岳父,儿子的豁牙子大爷(四毛大爷的儿子)……

岁月无情,人如流水,只要不如大爷爷家没有男孩,就会如大海的波涛一浪一浪,不止不息……

2020年3月27日

我的母亲

文/李淑娴

我的母亲是一位很普通的农村妇女,出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家里兄弟姐妹八人,父母早逝,是其叔父把她们拉扯大。母亲十八岁那年嫁到我们李家,那时祖父早已过世,父亲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刚一过门,还没来得及享受新婚的喜悦,这个贫寒之家的重担就落在了她的肩上,既要侍奉婆婆,又要忙家里地里的活,还要帮着父亲为两个弟弟娶妻安家,一刻不得安闲。

小时候,冬天冷,没有任何取暖设施,我们兄妹五人的手脚经常冻破。晚上,劳累一天的母亲顾不上休息,打来热水,给我们清洗伤口,然后敷上冻疮膏,再用纱布轻轻包裹起来。那个时代,物资极度短缺,每有好吃的,母亲总是留给我们,自己连一口都不尝。我们大口大口狼吞虎咽时,也不忘给母亲喂一口,她总是说自己不爱吃那些东西。我很纳闷,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们老也吃不够,妈妈为啥不爱吃?

母亲的慈爱之心,不只仅对自己的孩子。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生产队有一五保户(无子女的人),队里挨家挨户轮流管饭。当时,粮食紧张,一般家庭一天只给五保户管两顿饭,还不管饱。轮到我家时,母亲不但要让他吃饱,而且坚持给他管三顿饭。遇到雨天或冬季,晚上天黑路滑,五保户因有眼疾,不方便到家里吃饭,母亲就逼着我们姊妹将饭送往他的住处。小孩子家嫌路黑难走,都不愿意去。母亲就给我们说:你们吃饱了,他一个人,没吃没喝的,多可怜!冬夜漫长,人不吃晚饭,半夜就会饿肚子的,况且明天还不知啥时能吃上呢。想想他的艰难,你就不会觉得天黑路长了,去吧。尽管我们有一万个不愿意,还是经不住母亲苦口婆心的劝,把饭端到了五保户的住处。现在每每想起这件小事,我的心里总是会得到一种净化和升华。

母亲在村里一直都很谦恭,对长辈尊敬温顺,就是对同辈也从不直呼其名,而是以晚辈的称呼而称呼,让人听起来暖融融的。在家里,祖母是非常严苛的,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发脾气,责难母亲,但母亲从不还嘴,只是默默承受着,一切仿佛都是她的错,待到祖母的气消了,她才道明原委。祖母晚年重病缠身,卧床一年之久后才过世,母亲床前尽孝,一刻也不曾懈怠。

改革开放初,经济发展活跃起来,生产队有了打麦机。1978年收麦之季,晚上生产队加班打麦,到了后半夜,搅麦穗的小棍子夹在了打麦机上,母亲情急之中用手去掏取棍子,结果致使右手让打麦机扭伤。当时医疗条件差,从此母亲几乎失去了右手,身体也因此元气大伤。然而,她还是强撑着仅凭一手之力,把我们拉扯着长大,还供我上高中,读大学!

1996年初,母亲因突发脑溢血永远离开了我们,时年仅五十六岁。

怀念我的母亲

文/时跃发

捞饭粒

我出世的时候,正碰上了闹饥荒的年月。因为吃不饱,我瘦得跟只小猫一样。母亲看到我这样,心疼得直流泪,她担心我活不下来。所以,她每天一回家总是紧紧地抱着我,哭着说:“儿啊,你来的不是时候啊,现在到处闹饥荒,你怎么赶到这时候来呢?”说着,泪水像断了线似的直往下掉,掉到我的嘴里,我感到咸咸的,涩涩的,有点像没有熟透的柿子。

为了能让我吃饱,母亲带上大姐,到很远的山坞里寻找野菜。大概是找野菜的人太多了,她们每次去要找上很长时间才能找到小半篮,而且都是带有黄叶的。不过,这对于母亲来说,能找到这些黄叶已经是很不错了,因为有时候连黄菜叶也找不着。怕我饿了,母亲急急忙忙地把挖来的黄野菜清洗干净,再用菜刀切得细细的,然后拌上一点打浆糊用的面粉放到锅里一煮。煮好之后,母亲就舀点给两个姐姐,剩下的全给了我。

和母亲一样,我奶奶也一直在担心我。有天夜里,我睡在床上,忽然听到有人说话,仔细一听是奶奶。奶奶焦急地对于母亲说:“益桂啊,得想法子弄点米饭给孩子吃,不然,这孩子是怕躲不过这场饥荒的。”母亲说:“这荒年荒月的,我们到哪去弄呢?”她们都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奶奶才叹息地说:“这样吧,我去食堂阴沟里捞捞,或许能捞出一些米粒来。”母亲说:“能行吗?那可是队里的东西,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奶奶说:“管不了那么多,孩子要紧。再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母亲看到奶奶出了门,也跟了出去,说:“我去帮你。”

母亲她们走后,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木格窗上雪白的月光。如果那月光是米饭的话,那该有多好啊。可我们家没有米饭,只有队里食堂里有。后来我又想,队里的水沟里那么深,她们怎么捞啊。想象不出,她们是第一次捞米粒,那该是多么的紧张啊。她们的脸上因为紧张,一定有很多的汗,在月光下,那些汗一定像珍珠一样发亮。

我边看着那月光,边想着母亲和奶奶她们,不知不觉,睡意又爬到眼皮上来了。

第二天,我发现我们家那只搪瓷里有白乎乎的饭粒,伸手就抓,却被母亲止住了。母亲说:“不能这么吃,要把它们晒干磨成粉才可以吃。”我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浓浓的酸腐的味道,呛得我喘不过气来。然而,正是奶奶和母亲从水沟里捞来的这些发酸的饭粒救了我,才不致于让我饿死。多年后,只要有月光的晚上,我都会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那地上的月光,因为那月光让我想起了奶奶和母亲在水沟里捞米粒的情景。

后来,奶奶眼睛不好,看不见,就由母亲一个人去捞了。

过了不久,我们家分了一点粮食,是队里照顾母亲的。所谓的一点也就是一搪瓷缸而已。在当时,这点不多的粮食也不是所有的人家都能分得到的,只有那些家里有女人生孩子的人家才有。我们家母亲刚生过孩子,只是因为母亲营养不良,那孩子还没生出来就夭折了。母亲没怎么难过,她知道碰上没吃的荒年,还不如这样的好。

这点粮食原本就是属于母亲的。

然而,母亲却没有动,她吃野菜吃树皮,把她吃的粮食全都给了我。有一次,父亲从外面干活回来,饿得实在是不行了,看到锅里有一小碗稀饭,拿起来就要吃,却被母亲拦住了,母亲大声地吼道:“这是孩子吃的,不能动。”父亲从未见过母亲这样,当时就被母亲的气势镇住了,半天才醒过神来,说:“你是江山不要,要保太子。”母亲也知道父亲是因为饿才这样的,就说:“孩子他爸,孩子还小,他饿了只知道哭,我们大人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由于母亲在产妇期间没有得到很好的保养,致使她落下了头晕的毛病,后来那次在菜地里摔倒,跟她头晕的毛病有很大的关系,也正是那次摔倒,母亲的身体才越来越差的。

当然,这是后话。

打草鞋

打草鞋也叫编草鞋。

这是乡下人的说法。乡下人土气,说出话来也是充满着土气味。比如,这女人编毛衣,我们那里不说编,却偏说打。类似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叫习惯了,祖祖辈辈也就这么叫下来了。

母亲打草鞋完全是迫于生活。想想也是的,那时我们一家有九口人,我们兄弟姐妹都还小,奶奶也已是八十三岁的人了,能到队里挣工分的却只有父母,再加上那时队里的工分值又低,一年干下来,也分不到几个钱。如果不想想办法,无论怎样这日子是过不下去的。可是,办法又在哪里呢?……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究竟。最后,母亲只好选择了打草鞋。

打草鞋是很辛苦的。白天要出工,尽管队里的工分值很低,但挣几个是几个。再说,这打草鞋毕竟是副业,在当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是因为打草鞋而影响出工,扣工分不说,还要把你当典型来批。母亲是要强的人,不想被别人说这道那的。所以,打草鞋只能在晚上进行。

厨房是母亲打草鞋的地方。

我们家的厨房很简陋。在老屋外侧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平台,上面横几根木头,一边斜搭在土磅上,一边搭在老屋的土墙上,上面盖着褐色的杉木皮,就算是厨房了。厨房里没有橱柜,平时碗筷都放在土磅上一个凹字形的槽沟里,由于不是与地隔离的,下雨天,常常有各种各样的虫子光顾。记得有一种叫粘粘罗的虫子,最喜欢半夜里出来,它们有的巴在那些碗筷上,有的在木板上,天亮就走。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只要用灯一照,就会看见一条条白拉拉的痕迹,纵横交错,像是密集的交通线。好在我们吃饭前,母亲都要把所有的碗筷清洗一遍。

紧靠厨房门边是一个大土灶,平时是不用的,只有在杀年猪或者遇上什么喜事才用一下。往里一点就是烧火做饭的小灶台,呈半月形。灶台口前有一个极粗的树墩,因为时间久了,被磨得光溜溜的,已看不出来是什么树了。母亲从来不上饭桌,就一直坐在这个树墩上吃。再往里就是堆放柴伙的地方,这里相对宽敞些,除了堆放柴伙,再就是母亲打草鞋的工具。一架草鞋盘,一条长板凳,还有一捆捆的稻草。草鞋盘是母亲的心爱之物,被母亲挂在柱子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黑油油的,像是上了一层油漆。小时候,我一看到它油光光的样子,总是禁不住地要用手去摸,常常有一股凉意自指尖蔓延开来。

那时候,村里打草鞋的妇女也不少,但都没有母亲打的草鞋结实美观,穿在脚上又柔软又舒服,走长路,一点也不打脚。我们也常常为此感到奇怪,问过母亲,母亲告诉我说,草鞋的好坏主要是在选择材料上。背阴地方的稻草水份足,不易干,容易发霉;太朝阳的稻草又过于干燥,容易断裂。只有阴阳适度的地方长出的稻草才最佳。光这些还不够,还要对于稻草进行细致加工。先要放到太阳下晒干,清理杂乱的断草,然后用木锤锤打,用力要匀称,不要过大,也不要过小,说白了就是用暗力。锤打到稻草松软的时候,就可以用来打草鞋了。记得厨房的墙角下有一大堆旧草鞋,都穿好几年了,一点也没破,还是好好的,父亲舍不得扔掉,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些旧草鞋还能穿。”我们干活的时候,就到那堆草鞋里捡一双穿。这样,那些新打的草鞋就可以多换几个钱。

正因为如此,母亲打的草鞋,不仅村子里人来买,就连外村人也来买。队长家是不缺鞋的,但听说母亲的草鞋打得好,有时也来买几双穿穿。我经常听到他对我父亲开玩笑,说:“你老婆那草鞋打的是没说的。要是以前红军的时候,她准是一个打草鞋的能手。”

为了多挣几个钱,母亲睡觉越来越少,有时忙到凌晨还没休息。也不知道多少次了,我起来小便,常常看到我们家厨房里的灯还亮着。有时,我悄悄走过去,对着门缝往里看,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见母亲一个人坐在板凳上,一下子往前,一下子往后,金黄色的稻草像一束金色的丝线在昏暗的灯光下飞舞着,几根草屑落在母亲有些发白的头发上,像是顶着几片白云。

但她浑然不觉。

有一年冬天,母亲的关节炎发作了,痛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我心想,这一下可好了,母亲可以不用打草鞋了。然而,我一觉醒来,又看到母亲在厨房里打草鞋了。大概是累了,又加上关节炎还没好,她打草鞋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而且看上去很吃力。只见她一会儿在草鞋盘上趴一下,一会儿又拿手在背上不停地锤着。这时候,我推开门进去,发现母亲的脸色有些蜡黄,便说:“娘!你还疼吗?”母亲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来笑笑,说:“好多了。儿,你快去睡吧,娘没事。”

现在想起来,如果不是母亲没黑没夜的打草鞋,我们家是很难度过那段艰难岁月的。她转过头来微笑的样子,定格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总感觉到她的微笑里有一种坚韧不屈的东西,并影响着我后来的人生。

读书

在我读书这件事情上,母亲是付出很多心血的。这一点,我是非常感激她的。如果没有母亲的倾力支持,很难想象我今天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更不用说坐下来写文章了。

我六岁的时候,母亲就想让我上学,但我的年龄还没到,学校不肯收。母亲看到村里别的孩子一个个都高高兴兴地上学了,她心里就急,说:“我就不信!”她放下手头上的一切事情,跑去找学校。一次不行,二次,二次不行,三次……他们大概被我母亲的真诚感动了,最后才收下了我。

上了学后,母亲又多了一件事,就是晚上陪我背书做作业。那时候,我们家的日子很困难,买不起煤油,母亲就上山砍松明,把它们劈成一小块的条子,我晚上背书做作业的时候,就拿出来一根二根地点,那昏暗的光照着陈旧的老屋,也照着我和母亲。母亲看到我低头做作业,她则把针线面篓拿出来,坐在我的对面桌前,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地缝补衣物。因为她把松明火往我这边移得多,她那边的光线就暗,每次换线母亲都得站起来,把身子向我这边斜着,她脸上的那些皱纹在光的映照下,像沟壑一样纵横着,眼睛也眯得细细的,似乎要把光集聚在一块,但还是穿不进去。看她吃力的样子,我就说我来,但她却说:“你管你做作业,娘还能做。只要你好好读书,娘什么样的苦都能吃,什么样的坎都能过。”

由于有母亲的严格督促,再加上自己的不懈努力,我顺利地考上了中学。消息传来,母亲高兴得直流泪,一个劲地对我说:“儿啊,你还要用功,争取考上更好的学校。”我知道母亲的心思,尽管我仅仅是考上中学,实在算不了什么,但对于母亲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安慰,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中学是在公社所在地,离我们家有三十多里路。因为路远,我就住在学校里,和我一样,住校的还有村里几个孩子,我们一周只回来一次,周六下午放了学回家,周一早上回学校。由于人多,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走起来倒也热闹。只是后来,村里的几个同伴不想读了,他们的父母也正好希望孩子回家争钱,到初二下学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夏天还好,回家还能看得见,一到冬天,我就有些怕了,因为天黑得早,还没到家就黑了,何况又是三十多里山路。于是,我心里也有了不想读的念头,便对母亲说:“娘,我也想回家。”母亲一听,发火了,说:“你也想回家?你回家做什么?娘就少你一个人做吗?娘不需要你做,你尽管读书。”

那天晚上,母亲没吃饭就上床了,半夜里我起来解手,看见母亲一个坐在月亮地里发呆。我知道,母亲一定是因为我才这么伤心的。我走到母亲身边,说:“娘,不要这样,我答应你上学好了。”母亲一把把我拉到她怀里,说:“这就对了,娘就只指望你了。你不读书,娘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娘知道你上学走路怕,放心,有娘送你!”说着,眼泪在她眼眶里直打转。

从那以后,每周回家母亲都要到路上接我,周一早上,母亲早早起来给我做饭。我吃好,母亲就替背上书包,一前一后,母子俩出了村。记得冬天天亮得迟,每次出门的时候,我经常看见屋顶上一片白白的霜粉,在月光下,煜煜闪光,村口的那几棵古树像沉默的老人注视着村子。

这样的情景一直到我中学毕业。

其实,我上中学那些年,母亲是最不容易的,不仅要为一家人的生活操心,还要顶住来自外来的压力。这个压力就是因为我的读书。那时候,村里已没有小孩子读书了,这样一来,我就成了很多人议论的对象,其中很多是出于妒忌。而我从小就喜欢读书,周未回家也好,学校放假也好罢,我一般都呆在我家旧屋的阁楼里读书写字。时间一长,村里就有人给我取了一个绰号“小地主”。有一次,我父母在田里除玉米草,村里有几个人打从那里路过,看到我父母就说:“你们也真是的,也不把儿子叫来帮忙。现在都提倡学生劳动。可你们倒好,让儿子在家闲着……”

母亲知道他们在说风凉话,但又不好意思拉下脸皮,就笑着说:“孩子喜欢读书就让他读,我们还能干得动,再说我们也不缺他一个人。我们那么苦的日子都挺过来了,还怕什么。”说得那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了,但那些风凉话却像利器一样剌痛着母亲的神经,让母亲闷闷不乐。

那年全国恢复高考,校长通知我们要推迟半年毕业,并且说在校的学生都可以参加高考。这个消息,无疑是令人鼓舞的,但同时也让人感到忧虑,因为以前没学到什么东西,一切都得从头来,要想在半年内把没学的都补上,可想而知,其难度是相当大的。因而时间对我们来讲,简直比金子还珍贵。

这时,村里又开始有人说不冷不热的风凉话了,还到工作组那里打我的小报告。工作组找我母亲谈话,要求我参加劳动。母亲知道我到了关键时候了,如果把时间用于劳动,那我的高考就会泡汤。母亲面对工作组长的责问,一点也不慌乱,说:“好,我听你们的,他回来我就叫他干活去!”

大家以为母亲真的改变了主意,就等看我的笑话。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母亲的那番话完全是搪塞工作组长的。事实上,母亲每次叫我上山,她都要用麻布袋背一大袋子的书,到了山上,就把那些书拿出来,让我一个人静静地读书写字,太阳下山了,她又把那些书背回来。说来也怪,很多东西在学校里老记不住,可到了山上看一遍就记下了。我的很多古文诗词,都是在一片明丽的阳光下,和着清灵的鸟声一一背出来的。

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当年我还是以较高的分数考取了一所师范学校,实现了母亲一生的心愿。

我的母亲

文/何仕华

寒风,潇潇地漫进了冬季,一些雪片似有似无地飘落下来。

在寒冷的季节里,一个漂亮的母亲产下了一个哭叫不休的婴儿。这个婴儿睡着了还咬着奶头不松嘴,母亲的心激灵了一下,显现一线慰藉。她紧抱起婴儿睡在熊熊燃烧的火塘边,烘烤着冷得发抖的身子。她家生活捉襟见肘,住房阴暗潮湿,默默地忍受着贫穷的煎熬。

这个年轻的母亲,没有进过校门,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她没有学名,却有村姑最美丽的乳名“梅”。梅生下的那个哭叫不休、睡着还咬奶头的婴儿就是我。从呀呀学语起,母亲是我的第一启蒙老师、她是一本无字之书,在我幼小的心灵就深深扎根。她的每句话都让我刻骨铭心,永存记忆。后来我才明白,我的“尖端”教育不是在大学校园,而是在母亲膝下完成的。

家住远山的令冲村,父亲上过初小,能为村人登记婴儿的生辰八字,也能利用六十花甲帮助亲朋好友测算利害,这就自然换来了亲朋好友的信赖。父亲教我写“日月水火、山石田土”,也教我读“人之初、性本善……”只因大跃进年代炼钢铁烧炭被炭灰呛伤了肺,落下了病症。有时,父亲在床上双手抱着头,撅起屁股咳嗽不休,每当这时候,母亲常背过身用手抹眼泪,重活儿自然都是母亲承担。她操持家务,含辛茹苦,寄住矮小一间半房子,从记事时起,母亲话语不多,晚间不知什么时候睡,早晨不知什么时候起,整天忙忙碌碌,从不停歇。而且永远将笑意挂在脸上,撑着赢弱的生命,维系一个破败的家。

不知不觉,到了上学年龄,母亲在一个叫老虎洞的自留地里种上一片青麻,秋收时把青麻剥下,用火灰浸泡,纺纱织布,缝成麻袋,每遇街天,徒步十二公里外的街上卖,以交学费。那时候感觉山村的冬天好冷好冷,我光着小脚丫走在寒冷的上学之路,自然没有奢望戴帽穿袜了。母亲心碎啊,禁不住泪水蒙住了双眼,熬夜给我做双布鞋度过了寒冷的冬天。吃不饱饭,母亲端出糠菜汤,也吃得很香。可第二天,我怎么也解不出大便来,细心的母亲看出了道道儿,急忙让我扑在椅子上,她亲手从我屁眼里抠出消化不了的糠团。我轻快了许多,可母亲的眼泪却一颗一颗地淌出来。不一会,她从楼上提下来一只歪曲的牛皮箩筐,在火塘里烧退皮毛,煮了牛皮箩筐让我和哥哥吃。当时我和哥哥狼吞虎咽,一连三大碗,看到我和哥哥如此饥饿,吃得开心,母亲心疼地哭了。做了父亲之后,我深深地感受,孩子在幼小的年龄受到残酷的饥饿,就会让你有种心疼得想流泪的感觉。母亲那时流的泪,有心疼也有宽慰的泪!

中学是在一个叫清水江的林业局职工子弟学校就读,睡的是火草被,没有蚊帐,在炎热的夏天任凭蚊子叮咬。学费主要靠母亲上山挖药材和我的奖学金,以及后来靠自己上山烧木炭和砍柴卖给学校食堂,从不敢和职工子弟的同学比。那时,艰辛似一行行泪、一滴滴血。如今回忆起这些痛楚,仍心如刀剜。

在百十户人家的小山村,唯我上完中学又考取省城院校。我踌躇满志。父亲却让我辍学,原因是家庭贫寒。父亲还说省城不像林区中学那么容易,还能砍柴供食堂,还能烧炭卖吗?你不上学在家可以挣点收入补家用,甚至可以供你的弟弟妹妹上学读书嘛。母亲平时沉默寡言,这回不依,摆了几条理由,可父亲固执己见,母亲泪水涟涟。

逆境,诠释世事的艰难。人生的沟壑填满现实的石头,没有一条不是累人熬人磨人到终的路。想到父母亲含辛茹苦为全家奔波劳累,不能再依赖父母了,我就把读书的渴望深深地埋在心底。相信“机会往往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在后来的考工中我真的如愿以偿。

父亲的病症因家景贫寒,无力医治导致早年英逝。父亲走了,此后一段光景,母亲身体大不如前。但一直在为我和小弟、小妹们成家立业伤筋费神,直到油尽灯枯。

她九月份得病。那天,她从楼上拾些玉米骨头来烧火取暖,刚到火塘边,母亲忽然像泄气的皮球瘪了下去,从此,历经漫长的病榻生活。可是,病榻上的母亲从不呻吟和哀求。那天我帮母亲剪脚趾甲才发现,常人的脚趾是五个指头并连,而且各是各的。可母亲的脚趾是两个粘在一起。趾甲也剪不起来,难以想象母亲这一生千山万水,是怎么熬过这双脚的。这时,母亲打了个冷禁,知道母亲要尿尿了,我抱起母亲在“漏凳”上小便,只滴几滴就一点尿都没有了。

我回城上班没几天,蓦然接到母亲病故的电话,我一下子如晴天惊雷,心旌错乱。踉踉跄跄地拉开办公室门,凝目的瞬间,模糊的泪眼里仿佛出现了母亲的笑容,当我睁大眼睛欲寻一个真切的母亲时,一切都归于空幻……赶到家,母亲已经入棺了。这难以承受的现实让我悲恸欲绝。

母亲带着“梅”的乳名走完人生。在写碑文时我们兄妹要求写上母亲姓氏,母亲姓王,村人称女为“的”,就叫“王的梅”吧,母亲寿岁七十。

如今,每当看到有些已经儿孙满堂的人仍然依偎在80多岁的母亲怀里享受母爱时,我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如果我的母亲还在……可如今,还能说什么呢?唯有在自己即将迈入花甲之年,追忆母爱,从心底跪向尘埃之下的九泉,呼唤着“梅”——我的母亲!而我母亲和母亲慈祥的容颜,唯有旧梦依稀……

我的母亲

文/晓开

我的母亲是一位很普通的人,文化不高,却时常以圣训教育我们。从小就教我们孝亲尊师的道理,我身上的点点孝心,就是从母亲那里学来的。

母亲很节俭,邻知的人都会夸她,我总是引以为豪。而且使我更欣慰的是:母亲良好的生活习惯,已经成为我的生活典范。

母亲很独爱我,因为我从小就体弱多病,但从不娇惯。记得在那个年代,母亲总是每天凌晨1---2点钟就起床了,因为那时她要在早晨4点就要赶到班上。每次当我们睡足了起床后,总会有煮好的饭菜放在锅里,热乎乎的,现在想起来还一直暖在心里。

记得我刚毕业时,出外去打工,每天下班也是很晚,而我天生就很胆小,害怕一个人走夜路。记得第一天下班,那是一个很黑,很寒冷的夜晚。我从单位出来,走在一个人的街上,昏黄的路灯很远才会有一盏亮着,我的寒毛和竖起的头发,把我拔得很长,内心却蜷缩着,不敢向外窥探一眼。黑,真的是一种幽深的黑!

我在刺骨的北风中行走,脚步是那么滞拗。心,好冷,好怕!可是当我还在自我伤害的恐怖里,我看到远远的目光中,母亲蹒跚的身影,缓缓的在我的眼前晃动。那一刻,我加快了速度,飞进母亲温暖的怀……

母亲一有闲暇,就会给我们读一些名着,古文,诗词,教我们唱她们那个年代的歌曲,让我懂了不少道理。尽管童年的往事淡忘了很多,可那句:“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依然刻在我的心里!

我知道,尽管现在的人都早已遗失了这句名言,但却是我从小树立的远大抱负!

母亲是个工作很负责的人,很多时候她都会把工作上着急的活带到家里,一直忙到深夜。(那时可没有我们现在的计件加工,可以多得薪水)

有时因好奇,偶尔也会关心一下母亲,于是问母亲为什么这么辛苦,母亲总是笑着说:“干点活不累,人就怕闲着,闲起来就会懒惰”。

由于母亲潜移默化的教育,我很少让自己懈怠。母亲总是在我们面前那么谨言慎行,现在想想,她是在给我们做好的榜样,点点滴滴中,教育我们做人的道理,这是我一生都回报不了的。

这就是我的母亲,我心中伟大的母亲!

我的母亲

文/孙晨辉

世间之爱,最伟大的应该是母爱。母爱仿佛是一壶酽酽的茶,浓浓的爱蕴含在里面,怎么喝都不会淡。

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妇女,很早就辍学了。她的文化水平不高,无法给我讲述人生的大道理,但她的一言一行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她用朴素的世界观不时纠正我人生的航向。都说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最大,言传身教才是最好的教育方式。时至今日,我的身上不经意间会折射出母亲的影子,许多秉性随着岁月的积淀,竟与母亲越发神似。

母亲勤劳朴实,她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如今,母亲已年近古稀,时光让她已不再年轻。即便如此,她仍隔三岔五到花椒地里除草、剪枝,忙得不亦乐乎。其实花椒也没多少收入,只是多年来养成的劳动习惯,让她停不下来,她像对待孩子一样小心呵护着花椒幼苗,日子一天天重复着,好像一大堆活都等着她干,田野、地里、路上都留下她的脚印。“人勤地不懒,地是刮金板”,她时常就是这样对我说的,她对土地的感情已经到难以割舍的地步。

童年的记忆清澈而真切。我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地里的收入仅够吃饱穿暖。“养牛为耕田,养鸡为花钱”,几乎就是当时的生活写照。记忆中为了多卖几毛钱,母亲用手帕包着鸡蛋,带着我多走四五里路去镇上的食品加工厂卖鸡蛋。印象最深的还有母亲为我们做的鞋,先做袼褙,把一块块碎布片抹上浆糊,一层一层地粘在一起贴在墙上,干了以后按照工序再做成鞋底、鞋面。串门时一边唠家常,一边纳鞋底。随着季节变换,母亲早早就准备好了单鞋、棉鞋。她常说:“不怕耙没刺,就怕匣没底。”其实也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话丑理端,蕴意无穷。她把每一分钱都要节省着用,把本就窘迫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再也没有比味蕾的记忆更深刻的了。母亲擀的面条薄厚均匀,很是筋道。那时虽然日子苦,母亲总变着法子做调样饭。蒸包子、榆钱饭、蒸槐花……这些简单的食材经过母亲的精工细作,竟与我的胃肠高度契合,那种惬意和舒坦长久留在记忆深处。

时间真是残酷,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和眼角的皱纹,我才知道她老了,她的青春和光芒已被岁月偷走了。父亲由于疾病已离开人世,母亲一个人不习惯在城里住。都说隔代亲,母亲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城里看她的两个孙子,她把当年对我和姐姐的疼爱,又倾注到了孙子身上。

如今,我步入中年,生活的磨砺常常让我心烦意乱。母亲看在眼里,她能给我一一化解,她教我随遇而安,坦然处世,“往前看你不如人,往后看不如你的人很多。”简单朴素的话如一剂良药,让我慢慢释怀。她从不苛求孩子活成别人羡慕的模样,只关心他们活得累不累。

岁月摧残了一切,它裹挟着我们往前而从不停留。我们像一粒粒尘埃,无不汇集在时间的长河里。如果可以,我多想把时光留住,让母亲再年轻一回。岁月无情,天催人老,衰老和疾病总让人无从躲避,它总会敲碎所有的梦想和坚持。余生不长,和母亲见一面就会少一面。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我又拿什么报答母亲?我想趁着有时间多陪陪母亲,听听她的心愿,母亲年事已高,没有那么多岁月可以挥霍了,我不愿给自己留下遗憾。

衷心地祝愿全天下的母亲平安度春秋!

我的母亲

文/伍梓美

庚子年正月初七,是我们全家难忘的日子,母亲永远离开了我们。

母亲是西安南郊人,生于1931年正月,1948年2月和我父亲结为伉俪,幸福生活了一辈子。

母亲年轻时很漂亮,白皙的皮肤,高高的鼻梁,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苗条的身材,身后甩着两根长辫子,穿着很得体,常常得到乡邻们的夸奖。就是到了晚年,八十多岁的母亲,也衣着整洁、精神矍铄,根本看不出她已患病多年。

母亲勤劳、善良、耿直、慈祥,她用勤劳为我们创造幸福的生活,她用大爱温暖了我们的家庭,她用奉献回报社会的关怀。

新中国初期,母亲投身农村生产建设,担任过生产队的妇女组长,办事公道,工作负责,任劳任怨。母亲年幼时没上过学,对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十分向往,她积极参加夜校,带头进扫盲班,识字学文化。她经常教育我们,要积极向上,做一个有理想、有文化、对社会有用的人。

从我们记事起,母亲就一直忙忙碌碌,仿佛从不知道什么叫疲倦。每天,她总是第一个起床,安排全家的生活,除了要参加繁重的体力劳动、为我们准备一日三餐外,还要喂鸡喂猪,晚上还要缝补衣服,是眼一睁就忙到天黑。小时候,每逢过年,从腊月二十三开始,母亲每晚为一个孩子拆洗一套棉衣,给谁拆洗谁先躺在被窝。母亲一人拆洗、烘干、缝制,第二天早上,干干净净的棉衣就穿在了我们的身上。看见孩子们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过新年,母亲疲惫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内心充满着幸福。

母亲干活特别能吃苦。夏天,烈日炎炎,母亲割麦一直到星星满天。打苞谷畦子,胳膊上的皮肤被苞谷叶子刷烂了,也不停歇。冬季平整土地,拉粪推土,早会战,晚加班,母亲总是走在前,巾帼不让须眉。我们家的责任田是村里种得最好的。母亲还经常帮邻居们育秧种菜,传授经验。他们用辛勤的劳动创造着生活。

母亲对子女管教很严。我小时候,家里比较困难,但在学习上母亲总是全力支持,鼓励我们好好学习,日积月累增长知识和才干。她要求我们每天的作业必须按时完成,考试成绩单必须交给她,如果成绩考得不好,肯定要挨训。有一年,村上给困难户家的学生免除学费,那时候一学期学费几块钱,我们家的几个孩子也被列入免费名单,母亲知道后坚决不同意。她说,父母不出学费,孩子上学没有压力,当时村里好多人都不理解母亲的想法。母亲最高兴的事,是晚上听我和弟弟妹妹们唱歌、背诵课文、朗诵诗词。我们争先展示,母亲总是满足地笑着,耐心地听着,认真地看着,幸福洋溢在她的脸上。

母亲要求子女明理豁达。我们参加工作后,母亲经常告诫我们,做人不能有傲气,但要有傲骨,要堂堂正正做人、明明白白做事;在工作岗位上要尽心尽力为群众办实事;要多做好事、善事。她和父亲约定,咱们帮不了孩子的忙,但绝不给他们添乱。父母从来不给我们添麻烦,也从来不给我们提要求,总是全力支持我们的工作。

母亲一生感恩图报。在祖国遭遇困难之时,汶川地震、玉树地震、南方遭水灾,她不顾年迈多病,收看电视了解灾情,捐款捐物,并要求子孙们带头捐赠。乡党邻里,谁家有难事急事,母亲都会跑前跑后,慷慨解囊,尽力帮助。同时,她也感谢左邻右舍的帮助、乡党朋友的关心。特别是到了晚年,谁问候她一声,她就道一声谢谢,谁扶她一下,她还是一声谢谢,让人如沐春风。

母亲一生恤贫扶弱。村里有户人家,家里几个人有病,生活非常困难。母亲经常去看望,一直接济他们家。常常去送些好吃的,帮助做家务。这家的几个人相继病逝,每个人的后事都是由母亲交代我弟弟带人去料理。母亲叮嘱弟弟,费用少花,事要办好。母亲看到电视上有个帮助失散的家庭寻找亲人的栏目后,立即到村上一户走失孩子的家里,告诉他们电视可以帮忙找孩子,并让我给她找栏目组的联系电话,之后一直牵挂、询问结果……

母亲一生乐善好施。三年困难时期,吃饭成了每家的大事。我们村经常有人上门乞讨,一般人家给半个凉馍,母亲会给乞讨者端上一碗热饭,要是过了饭点,就给一个馍,再加一碗热水。母亲总说:“出门都是可怜人,实在没法子了才会讨饭,能帮一点是一点吧。”我退休后,母亲经常来家里小住。有一天,我陪她在周边散步,碰见一个智障者满身泥土坐在地上。母亲走到她身边,颤巍巍地从自己的钱包中掏出一百元,放在其手上。以后每天散步,母亲都要去那里看看,直到智障者被人接走,她还惦记着。

母亲一生贤淑善良。她相夫教子,勤俭持家,营造了一个和睦相处、美满幸福的大家庭。

母亲是平凡的,她是千千万万普通劳动者中的一员。但在我心中,母亲是山,让我登高远眺壮丽的风景;母亲是水,载我人生之舟航向远方;母亲是灯塔,照亮我前进的道路永不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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