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锣面

作者: 李龙年 2016年01月16日原创散文

向来,我为南方大米不如北方面食而费琢磨,而伤神,甚至自惭形秽。

譬如,延城曾有山西人于胜利街开了家山西餐馆,虽然欢呼者雀跃——包括我亦奔走相告,隔三差五便前往饕餮一番,然而,恐怕是缺乏信息传播,问津者终于寡,居然最终关闭。

然而,山西面食可是闻名天下:龙须面、一根面、饸饹面、小轮车刀削面……多达几百种;一场面食宴,惊艳天下人!故人们言:山西面食宴是“黄河烹饪文化之魂”;我就非常喜欢陕西的酸辣面、裤带面、鱼揪面……

延城山西餐馆的终于关闭,窃以为延城缺乏“食客”的专业精神。

关于面食的精美散文,海了去,别的不说,莫言就写了若干篇称道北方面食的美文,堪称雄文——莫言写了散文《吃相凶恶》,写了小说《粮食》,写了中长篇《红高粱》《透明的红萝卜》《天堂蒜薹之歌》《食草家族》《酒国》等等,都离不开“吃”。“吃”,成了莫言作品的关键密码。

面食原料也多:小麦粉、高粱面、豆面、荞面、莜面……品种也令人看花了眼——刀削面、拉面、圪培面、推窝窝……北方人吃了一辈子,也吃不够、吃不尽、吃不厌!

咱南方呢,大米品种其实都差不了太多,无非就是粳米、糯米等等。因此,面对面食美食浩浩荡荡的阵势,南方大米美食有点儿像小媳妇,低眉顺眼,无声无息,至多在自家厨房里小声吆喝一两句,连老鼠都不一定能够听到。

然而,情况终于出现了:前些天的一回,我们南平烹饪协会在建瓯迪口一家酒店吃饭,虽然红烧竹鼠、油炸蜂蛹、家养老番鸭……等各色美食令人眼花缭乱,食窦大开;但是,一道主食却依然猛地让我吃了一惊:若面条,却韧性十足;似粉丝,却宽大长挑。吃起来,口感很好,绵柔且富有弹性,味道自然鲜美,不晓得厨师是用了何种方法烹制的?但我更感兴趣的是:此种美食名甚字谁?怎么此前从来不曾见过呢?连本土美食居然初次闻知,吾岂不是孤陋寡闻乎?

“锣面!”一个响亮的称呼跃入我的耳帘——主人如是告知。锣面者,米浆敷于锣状物具,再投入沸水,乃成锣面。

我细致品味锣面的精致美味:细腻、柔绵、软韧;兴许是用了家养老番鸭汤来捞制的?汤头鲜美至极,芬馥浓郁;而锣面与北方美食的区别在于,锣面也柔韧,也顺溜,也具弹性,但是锣面更因为软绵的品性,佐料汤头更易浸入锣面的内部,于是,锣面的鲜美更加深入,更加凸显,一下子抵达味蕾的深处,抵达食客的心灵!妙哉美哉!

是日傍晚,我们一干人随南平市烹饪协会吕会长,又于南山镇南粮酒店晚餐,再次遭遇锣面。与午餐锣面的烹饪不同,晚餐的锣面是汤面:老坛酸菜、鸡汤(抑或是猪脚熬制的高汤?),香、鲜、微辣、微酸,简直是提神,提升——强有力地提升饕餮美食的精神!

于是,我们也许从此可以在北方面食前保持那么一点儿矜持了:因为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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