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于一棵树的命运

与那个贫瘠的冬天一起来的
还有一棵能引来凤凰的树
在距大门十步远的院中央
这样在他吸卷烟的时候
不会有人嫌弃他

一晃 那棵树膀大腰圆 周围
也多了几间十几平的泥瓦房
里面住着懵懂的少年和姑娘
种树的人却不知
啥时戒了烟

没有了烟熏火燎的考验
不再有骑上爬下的折腾
日臻圆满的材大气粗 足可以
颐指气使宝贵的光阴 却忘记
树大招风的物理原理

结实的树枝被四邻抱怨挡光
细芽也因为捅破了别人家的窗户
被砍被烧 日复一日
大树像得了佝偻症不再拔高
那深入地下的触角也日日抽搐

也许 为了抚慰曾经的
相依相伴 男主人在它近旁
又种下一棵小指头粗细的
树苗 嶙峋的模样 让骁勇的
街坊四邻不再剑拔弩张

年复一年 小树悄悄蓊郁粗壮
涣散的目光像等待中奖的消息
等待拆迁的通知 据说回迁的
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棵大树像是提前得到了讯息
与女主人一起魂归故里
碗口粗的小树似乎也通灵
最后一年最后的一刻
拼尽全力奉献出所有
与那双勤劳的手
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