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散文大全

2023年03月14日优秀文章

优秀散文大全(必读12篇)

舌尖上的童年

文/朱旭

现在的一些食品总让人放心不下。孩子的健康可是大事,大人给孩子挑选零食时,可仔细了,既要看牌子,又要看生产日期,还要看配料表,即使这样,心还总是在半空中悬着。而我在童年吃零食时,就不需要这些顾忌了,只需往嘴里肆无忌惮地塞就是了。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物质非常匮乏,人们的温饱都成问题,大人当然也舍不得到店里给孩子买些零食。我们这些"馋猫",就会自力更生,千方百计到野外弄些好吃的,享受享受。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到处是欣欣向荣的景象。榆树上缀满了簇簇翡翠般的榆钱,洋槐树上挂满了串串白玉般的洋槐花,我们翘首仰望,勾起了肚中的"馋虫".爬上树去捋榆钱,用带长柄的铁钩去钩洋槐花,把这些大自然赐予的美味唵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着,粘粘的,甜甜的,真叫爽!杏花褪去,不久杏树上就冒出枚枚青杏,这也成了我们攫取的目标。这些远未成熟的杏子,咬在嘴里,流酸水,酸倒牙,我们还是大呼过瘾。田间地头,生长着一种茅草,裹在嫩叶里花苞能食用,我们薅出来,剥去嫩叶,露出白白的花苞,填到嘴里,甜丝丝的,也蛮好吃。

夏季来临,我们把目标瞄向了青麦穗,到田里掐下几穗,把它们放在手掌中,按顺时针不停地揉搓,麦粒和麦芒便分离开来,吹去麦芒,把麦粒放进嘴里嚼起来,香中带甜。碰到桃树,我们就会摘下几个毛桃,放到水里洗一洗,吃起来虽然带些苦味,但是我们还是嚼得有滋有味。我们有时还会窜进高粱地,去打乌米。高粱乌米是指高粱在孕穗时生的一种黑穗病感染后生长成的白色棒状物,在幼嫩时可以食用。我们觅到乌米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喜出望外,掰下来,续进嘴里,吃的那个香劲就甭提了。夏季的乡村,蝉鸣阵阵。夜幕降临了,我们经常持着手电筒,去照"知了猴".如果运气好的话,能捉好些,放在油锅里炸炸,吃起来香喷喷的,让人吃了这只还想吃下一只。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我们的零食变得更加丰富多彩,核桃、梨子、苹果、板栗、地瓜、花生、豇豆等等都成了我们的腹中之物。在柿树上,我们有时会发现熟过头的柿子,里面多汁,而且糖分很高,当地人称为"烘柿".爬上树,摘下来,从顶部揭下一块皮,用嘴吮吸,真是比蜜还甜。山里的酸枣和山葡萄熟了,我们像一只只快乐的小鸟,欢声雀跃地飞到目的地。红色的酸枣酸中带甜,紫色的山葡萄甜中带酸,引得我们垂涎欲滴,竞相采摘。在草丛里,我们经常看见一种绿莹莹的蚂蚱出没,蹦蹦跳跳的,非常惹人喜爱。我们猫下身,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叉开手掌,猛地抓下去,蚂蚱便罩住了。把捉来的蚂蚱埋进灶内带有余温的灰烬里,过个几分钟,就烤熟了,扒出来,吃起来香香的,让人难以忘怀。

这些乡间美食的香味至今还在我舌尖上打转,让我回味无穷,留下了永恒的记忆,我仿佛又回到了温馨的童年时代。

安宁河的水

文/钟 耘

行走在安宁河边的滨河路,一阵阵河风送来一丝丝惬意。

阳光蔚蓝着天空,一行行白鹭在自由自在地飞翔,一排排新建的楼房矗立在河边,更显出这座古老而年轻的小城的勃勃生机;鲜花簇拥着的广场,一群群中老年人在轻快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安宁河全长300多公里,是攀枝花第三条大河,它发源于甘孜州九龙县,经冕宁、西昌、德昌、米易,从盐边汇入雅砻江。安宁河从北至南,横贯着名的攀西大裂谷,穿越米易全境,可以说是米易的母亲河了。

自古便有"安宁河不安宁"之说。历史上,每到雨季,安宁河的河流便不再安宁,汹涌的河水肆意横流,水患无穷,给县城沿岸人民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严重损失。

根除水患,要让安宁河成为造福于沿岸人民的真正的安宁河!

历届米易县的领导,加大了对安宁河的整治力度。清河床、除淤泥、修堤坝,经过多年的努力,米易县城两岸的河堤修筑起来了,往日的洪水猛兽,在这里变成了温顺柔情的安宁姑娘。漂亮的河堤不仅拦住了汹涌的河水,还成为县城一道风蕴独特的靓丽景观。为提升水位,扩大水面,使安宁河更好地造福于米易人民,县里还修筑了橡胶坝,汹涌的河水,在这里减缓了急促的步伐,聚集成一汪温柔、安静的人工湖。节假日,人们还在宽阔、平稳的水面举行龙舟赛,安宁河的水声伴随着人们的幸福笑声,在攀西大地回荡。为充分利用好安宁河的水资源,县里还在安宁河边修建了设施一流的国家级皮划艇竟训基地,引来了奥运会的运动健将及全国各地的运动员到此训练,大大提升了米易县在全国的知名度。据悉,为进一步做好安宁河的"水"文章,米易县还将在县城下游处规划兴建一座以"亲水"为主题的水城。

傍晚,在安宁河畔的开放式的公园漫步,你会体验与安宁河亲密地接触,那温柔的河水如同少女一般安静而美丽,恬静而多情,富饶而充满活力,你会感受到她将与沿岸人们的相依相恋、亲密无间。

绵长的安宁河依然在静静地流淌,她温暖了两岸的村庄,温暖了闲适小城,更温暖了人们的梦想……

河坝上的夏夜

文/郭宗忠

春风绿了汶河两岸,只是刹那间的事。

在一阵阵春雨里,以及抽水机昼夜不停的灌溉中,麦苗疯长了一般,突然就盖住了垄沟,绿油油的麦野在大地上一望无际。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说得就是这样的景象了。

树叶蓬松了整片树林,春风也渐渐止息了,放风筝的孩子也收起了风筝。

转眼就进入了夏天。长裤长褂被大人们叠了起来,孩子们穿上了短裤,又开始到汶河里摸鱼捞虾。

阳光是那样强烈,黄鹂鸟已经孵化出第一窝,新生的麻雀整日在房檐上叽叽喳喳,等着妈妈捉回了蚂蚱还是带回了清香的麦粒,它们永远张着大大的嘴巴,永远如饥似渴。

我们看着一窝窝麻雀飞离了房檐下或者废弃的烟筒中的鸟巢,它们一群群集结在柳树上叫个不停,是数也数不清的。

布谷鸟边飞边叫时,栗子行里有了树荫,孩子们割完猪草,就会到栗子行的树上攀上攀下,树干被磨得光滑。之后,在树下玩各种游戏。

栗子花长长的,有一种特殊的芳香,花儿快要凋谢的时候就有老人来到树下,我们帮着老人捡拾落下来的栗子花,老人们开始用栗子花编织蚊香。这种蚊香到夏天点上,既驱逐了蚊子苍蝇,大人们又可以用来点燃旱烟。

一个夏天的夏夜里,村庄里到处弥漫了这种栗子花慢慢燃烧的味道,清香而温润。而场院和河坝上,就是这蚊香飘散得最长久的地方。

河坝隔开了村庄和汶河。这是一条长龙一样的堤坝,是清朝年间泰安知县毛蜀云下令修建的。当年,这里每年河水泛滥,毛官亲自考察,修建了这条从我们村上林业到村下河水拐弯处的河坝,的确为老百姓带来了福祉。多少年过去,在我们小时候,这条河坝还是足有七八米高,下面足有六七米宽,而坝上有一两米宽的小路。河坝两边长满了刺槐树、大杨树、柳树、枣树等树木,还生长着白蜡树、棉槐、女贞子、枸杞子、紫花地丁、婆婆丁等丛树杂草。

河坝上树荫密布,是通往田地的捷径,也是我们这些孩子打草后休息的地方。

待场院里开始收回了第一车麦子,河坝上就开始成了村里最热闹的去处。成年人在田野里收割麦子,老年人和孩子们则在场院里看场,有树荫的河坝成了看场的制高点。一家人聚在这里吃饭,老人在这儿聊天,孩子们在河坝上嬉闹,而大杨树上的斑鸠在咕咕咕咕地叫着。

等收完麦子,打完场,种完了玉米高粱大豆花生,蝉声雨水一样铺天盖地时,暑热的夏天抑制不住地来了。人们终于可以停下手中的农活歇一歇了。

那时,别说空调了,谁家都没有风扇,连蒲扇也很难是一人一把。家家户户在天井里吃过晚饭,仿佛是千百年来的习惯,乡亲们不约而同地到河坝上避暑。

春阳大爷、东阳大爷来了。他们铺上一截席子,或者拿一个结实的光滑的槐木小板凳,点上栗子花的蚊香,俩大爷开始把烟袋窝子伸进烟袋里,装满了旱烟,用大拇指压实,就在蚊香上点起烟来。那火光在夜里明明灭灭,旱烟掺杂着蚊香的味道,熏跑了蚊子,河坝上凉风习习,靠在大爷身边,大爷给扇着蒲扇,惬意极了,别有一番情趣。

庆恭、庆林、庆江等老爷爷来了。他们差不多围坐在一起,开始讲三国、水浒,以及三侠五义,那些豪杰壮士披挂出征,让胡乱跑的孩子们也慢慢静下来,沉浸在那些故事里。

镶着金牙的单身汉大虎叔来了。嘻嘻哈哈和大家闹上一阵子后,拽出了腰带后面掖着的竹笛。我总是很多年后回忆起那些音韵里的故事,那笛声幽咽凄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爱的悲情往事。

孩子们捉迷藏,玩累了,更多的时候是看星星,躺在席子上,看漫天的星光灿烂,一颗一颗清晰可见,闪烁着各种瑰丽的光彩,又重重叠叠深邃无边,浩瀚、神秘,银河,北斗七星,三星……那些星阵不像是星阵,在大人们的讲述里,更像是另一个神仙的世界,让我们无限神往。特别是一颗颗流星倏然而过,留不下一点痕迹,又让我们幼小的心怅然若失。

如今,夏夜里呵护我的大爷们,以及声情并茂讲故事的老爷爷都已经长眠地下有一二十年之久了吧。

单身汉大虎叔前几年到处打工,挣钱供养着上大学的一个侄女。每次回家带上一瓶花生油,带上一罐子咸菜,把打工省下的每一分钱,寄给在外地上大学的侄女,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刚刚六十多岁的开朗、乐观的大虎叔,前年也已经突然暴病身亡。送葬的路上,他的侄女嚎啕大哭,人世间还去哪里找到这么好的大爷呢!满街筒子的人忍不住都抹着泪水。

现在,麦子收割用上了收割机,场院也已经没有什么用场了,都种上了庄稼和树;河坝被挖土后盖上了房子。

只有,只有那些夏夜的故事,那些夏夜的笛声和星光,如今倒像一幅清明上河图,停在那时光的高处,时时拂拭着我心灵中被现实蒙上的尘土。

喝茶

文/马浩

喝茶,似乎是件雅事。喝茶,需要有点清闲时光。我对茶,实在是无知的,虽然也知道诸如碧螺春、白茶、红茶、猴魁等等之类的名称,若让我品,说说是何种茶,我一准会瞎蒙,要么,就干脆回答,不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儿时,村东有一家茶铺,在渡口,离我家很近,我几乎每天都要到茶铺报到。开茶铺的,是位老艄公。茶水是免费喝的,过船渡也不收钱,每年的夏秋农闲之际,都会到渡口四周村庄要"道口粮".无论有没有过渡,我都会爬进船舱里玩耍,有人渡河就跟着渡河,趴在船沿,用手撩动水面,拍打着水中自己的影子,咯咯地傻笑,口渴了,便跑到茶铺讨水喝。

在我的记忆里,茶水就是为了解渴的,这种老土的想法,一直都在我心底根深蒂固,虽然自知这种思想的局限。

好友好久不见,见面往往会到茶社或者咖啡馆小坐,要上一壶茶,端起茶杯,慢慢呷着,漫无边际地闲扯着。茶喝完了,话越扯越长,如茶越泡越淡。未见时,似乎一腔的话要说。见了面,似乎一切话都是多余。端起茶,相视而笑。虽不知笑为何意,但仿佛都能明白。起身走人,话与茶,一起都冷了淡了,似乎又从此刻起,仿佛又将变得浓烈起来。

有一位朋友好品茗,曾邀我到他家去饮茶。原来喝茶还有诸多形式,且如此繁琐:茶杯酒盅般大小,用镊子捏着,茶在杯中泛一下,倒掉,闻茶杯,未喝茶之前,先识茶性,这好比花旦出场前要先调一嗓子,未见其人,先听其声,然后,慢慢咂品。我实在感觉不到,如此饮茶的妙处,似乎形式大于内容,也许我本来就是无趣之人。

喝茶的第一任务,应该是解渴,这好比写字,首先要便于读者认读,其他的都是细微末节,人们往往本末倒置。

鲁迅先生有写茶的一文,尚好的茶叶泡在玻璃杯里,慢慢品,觉得茶味不错,当他写作时,口渴了,拉过来猛喝一气,茶的好处便被忽略了。

喝茶,其实,就是喝的心情。我虽不懂茶,对喝茶也不讲究,想起来就喝,想不起来,便以白开水当茶,没有什么不好。不过,清闲时,我喜欢看茶在杯里慢慢舒展,想象着,茶的前世今生;想着茶与水的关系,若茶不遇到水,茶只是干瘪枯燥的死寂的叶片,遇到水,在水的滋养中,慢慢地回复自己的本真。

有时,人也是这样的,心扉不会轻易为谁打开。

当野菊花开遍田野

文/曹春雷

野菊花站在秋天必经的路上。

当野菊花开遍田野时,秋天已经走到了季节的深处。一个又一个雁阵自北而来,在天空写下一个大大的"人"字或"一"字,"嘎啊嘎啊"地喊着,将大地喊得一派苍凉,然后它们向着南方渐飞渐远,直到天空无痕,好像不曾飞过一样。

这时的天空,仿佛被秋水洗过,蓝得深邃,蓝得高远。白云这儿一朵,那儿一朵,顽皮地将这宝石蓝分割成一块又一块。大地寥廓。花生、玉米、高粱这些庄稼们已经退场,回到村庄农人们的粮仓里去。耕牛不再踏足田野,在牛栏里默默反刍,回忆着田野里新鲜青草的味道。它们终于可以和农人们一起,心安理得地享受即将到来的冬天这个漫长的假期。

众多野花也纷纷谢幕,山茶花、石竹花、野葵花,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都褪去夏日的盛装,枯黄成毫不起眼的一株野草。田野呈现出寂寞的土黄色。

这时候,野菊花适时出现了,在空荡荡的天和地之间,灿烂成一道风景,涂染了一抹亮色。野菊花是一种特立独行的植物。它们桀骜地站在越来越凉的秋风中,站在黯淡的野草中,将自己的黄释放得淋漓尽致。它们不为谁开,不为谁看,无拘无束地,在溪边、沟堰、谷地,甚至,在石缝里,尽情地张扬着自己。

一棵野菊花并不起眼,花朵小小的,比家养的菊花要逊色多了。但是,当这种小小的花朵以浩浩荡荡的形式出现时,那种磅礴的美让人触目惊心。何况,是在这草木日渐凋零的深秋。

野菊的花丛中,有时候会隐现野兔的身影。野兔是土黄色的,穿行在深黄的野菊花中,让一只觊觎它的猎狗很难看得清。它们顾不得欣赏野菊花的美,忙忙碌碌地,为即将到来的漫漫寒冬储备粮食。

刺猬是野菊花最好的欣赏者。虽然也在为冬天储备食物,但它们总是不慌不忙,在花丛下缓缓而行,有时候停下来歇歇,晒晒太阳,看看花——急啥呢,花朵这么美,先看上一会儿再说。它的身上,可能还粘着几粒苍耳的种子。

有时候,有小女孩会来到田野里,挎着个篮子,身边可能还有小男孩跟着,也挎着篮子。是来捡拾村人们遗落在田里的花生或者大豆,但来到田野后,这项工作是次要的,摘酸枣,寻觅野果是主要的。女孩摘了一朵野菊花,插在头上。男孩看了咯咯笑,说她臭美。女孩就追着打他。

于是,这朵野菊花跟着她,奔跑在漫天遍野的菊花丛中。

秋天正在小姑娘的身后,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远处,冬天正马不停蹄赶来。

在乡村过年

文/沁香一瓣

过年是中华民族的一种特有的文化风俗,过年的色彩是一种心情和情结的展露。年年过年年年想,年年刻在记忆中。

记得很小的时候在农村,总是盼着想过年。过年的时候,母亲总会去附近的小镇采购一些年货。这种最早关于美好的记忆是母亲第一个带给我们的,她让我们懂得了如何过年。

记得每到年前,母亲总是会在竹篮里拎着鸡蛋和在自家竹园里挖出的冬笋上街卖,然后换回年货高高兴兴拎回家,篮子里有金针菜,木耳、西瓜子、杮饼、红枣,酥糖等。

那时过年,鱼、肉和豆制品都是凭副食品证供应的。过年时每人的猪肉约半斤,鱼半斤,豆腐干半斤不等。虽说凭本,但能买上也就不容易了,比如买鱼和肉要买到大些的带鱼或黄鱼之类的,就要在天不亮早早地就去供销社的门市部排队,为了买到好一点的东西,村里人大都会结伴在凌晨三四点就走进附近的小镇,如果早去了,就在小街的门市部外的石板路上摆块砖头、石头或菜篮子布袋什么的,除了留下一二个人看守外,其余的人就在附近的茶馆泡一壶茶烘烘手,暖和了就互相交换,等到四点半后再去排队,由于排队的人大家都认识,所以即使叽咕几声也就算了,等到门市部里的灯光亮起,店的排门板打开,就依秩序挑选肉和鱼什么的,奇怪的是,那时由于人们吃的油水太少,看到肥肉就抢着要,有的买不到了还不高兴。

最难忘的是过年的氛围,那时虽然穷,但到了过年,家家都要蒸土糕。在我记忆里,为了蒸土糕,每户人家都要把年内积起来的大米和糯米一起泡浸在缸的水中,半天后然后将它凉掉水分,再放在石臼中冲〔捣〕变成米粉。那时,我们会随母亲提着盛着泡好米的竹篮去有石臼的农家排队等着冲米。圆圆的光光的石臼上大下面小,上面有一块厚实的木板中间长出二个耳朵,灵活固定在石块上,木板前头上是压着的石块,下面是一根用铁裏着的磨得光光的冲〔捣〕头。母亲站在翘翘木板的中间,用后脚踮着,让头一起,这样就一上一下地落着冲米,已软化了的米粒就在不停的用力下化开就成米粉,这时我们就会学着母亲样开始一上一下地冲米,常常会累得满头大汗。母亲坐在石臼边用密密的筛子圆来圆去的,很有技巧地有力地筛着,白花花的粉就从筛子中落下来,那真是一道难以忘怀的冲米风景。

冲筛好的米粉除了蒸糕用,留下的就是用来春节做小汤圆的粉,做小汤圆的粉常常要放在太阳下面晒干了,然后再放进坛子,吃多少可以用多少。

做糕是一件看似简单,但又是复杂的工作,一开始,母亲总会在谅粉竹盘里的米粉加上糖浆和糖精,然后根据干湿程度和上水,这叫做操粉,操好的粉再放在粗筛子里筛出,变成了看似粉其实是颗粒状的粉末,然后把借来的糕模子放在大铁锅上,下面放上水,在土灶里架几根木柴熊熊燃烧,等水烧开了,乳白色的蒸汽就开始冒出来,这时,母亲就很有经验地把米粉一层层地放在蒸糕的模子中。红糖做的蒸好的糕会变成黄色,用白糖和糖精蒸的就雪白。如果要有花式的,还可以在中间或上面加点红枣丝什么的,如果用来送人,面上还要按一层五颜六色的果脯丝,好看极了。

蒸糕的火候大小很有讲究的,有些人家锅里水放太多,又不断往炉膛里添木柴,火力太旺了让锅内的水蒸汽和蒸糕的模具底粘住了米粉,水蒸汽就冒不起来,怎么也蒸不好糕,有的会变得翻身一团糟。每当宅上蒸糕开始,母亲就像专家一样被村里一些人家请去当顾问。每当蒸笼里的蒸汽越冒越浓时,也就是糕蒸熟的时候,一会儿,一个大圆得热腾腾的糕就冒着香味扣在了桌面上,纯天然的糕让人看得流口水。刚蒸好的糕极松软柔软,吃起来别有风味。家家户户蒸了糕,就是有了过大年的感觉。等糕凉了的时候,母亲会把大圆盘糕分层后又切成一小块一小块长方形的,然后凉在竹编的晒蓆上摆开,让它们在风中吹干,如果想放得时间长一点,就放在阳光下晒干变成硬糕,如果想吃就每天早上放在煮粥的锅里蒸一下,便是最美味的早餐,当然牙齿如果好,有的人家咬着硬糕就吃的也有,反正各家各法,只要吃得得法。

后来,到了七十年代末,我记忆里的过年就变得富足起来,最深的记忆就是村里家家逢过年了都要杀猪宰羊,杀鸡杀鸭的吆喝声到处都是。杀了猪的肉除了春节用一些外,其余的就用盐爆腌好,有腌肋条,也有腌腿肉的。这些肉香喷喷的可以吃到初夏的农忙。

记忆里的年总是温馨的。吃年夜饭就是一年中最完美的一餐,全家人围坐一起,母亲总是把我们喜欢吃的菜都会放在桌上,只要家里有的就炒和做来一起吃,至今仍然镌刻在我的脑海里。桌上有各种冷盆,有鸡、鸭、鱼、肉,土菜等,有鲜美的水果,有糕点和糖果,反正所有的祝福语都会和每道菜和点心融合在一起。如:"年年有余","合家幸福、""和美靓丽"、"快快乐乐"、"欢天喜地"、"尊老爱幼"、"脚踏扶梯步步高"等都会在桌面上反映出来,这才是真正的过年。现在回想,能让一家人围在家里,饱满一种过年的心情,真是一种家庭和睦和幸福的。

在以后的日子里,村里家家条件好了,许多人家都开始到饭店和宾馆里办年夜饭,但母亲却坚决反对,她说:"在家吃年夜饭多么好,一年辛苦为什么?一年中怎么能让美滋滋的一天流走呢?和和谐谐坐一起,边听边吃边炒菜,这才叫做丰衣足食,这个家就充满新年的朝气和期盼,即使烧烧炒炒的累一点也开心,这不是更不好吗?"母亲走过的路不容易,她操持的家更不容易,我们都说这样是好!

年三十晚上吃好年夜饭后,我们便会坐在一起,在灯光下诵读贴在门上的红春联,然后点燃红竿的棒香在屋前屋后的空地上插成各种图案,插棒香据说就是为了驱赶邪恶的年。那时农村有这样一种传说:相传有个叫年的坏东西,不仅抢百姓钱财,而且还要吃人肉闹灾,无恶不作。后来人们发现,年看到红色和火花会吓得屁滚尿流逃跑,所以插香火也就成为村里人家过年的传统民俗文化。那插在地上的香火在夜色中就像闪烁的小小星星,它们和天上的星星对应,在微风中眨巴着小眼睛,它们也在为我们壮胆。

插完棒香就是开始守年准备放爆竹迎接新一年,放爆竹要到深夜零点开始,也是传说中吓走和驱赶年的好方法。守年的时候,母亲就会把用鸡蛋和冬笋换来的包裹得特别漂亮的糖、花生、瓜子和各种另食混放在桌上,大家一边吃一边说一年中的美事佳绩,讲一些有趣的故事。母亲总是这样说:新年新岁要讲好故事,说吉利的话,要有良好的开端,不能讲粗话,谁讲粗话了,就会在睡着时被母亲突然用手纸擦醒,所以大家都不敢讲一句粗话,很有意思。

边吃瓜子、水果、糖果时,母亲还会在锅里烧好热水,让每个人在木桶洗一下脚,她说年三十夜洗了脚会终身变得勤劳幸福的,所以大家都争着去第一个去洗,还用猜猜小拳头的游戏争去第一,然后依秩序轮着,有好几年我都第一个中头彩。洗脚的时间较长,要搓掉脚上所有的污垢,然后剪去手指甲。这时候就会听着一声又一声的爆竹声响起,这是零点新年的像征,我们就会走出门外,拿着小鞭炮准时在场地上燃放,村里人似乎都忘记了这是己经深夜。

大年初一,总有一种温馨的感觉。我们会很早起床,让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照到身边,据说这是很吉利的事。每当这时,我们总会看到母亲己经在灶头上点上三炷香,飘逸了满屋是香气。这时,我们会吃她的糖煮的小汤圆后便与村里的伙伴们相约好,蹦蹦跳跳到附近的小镇去逛街了。这是新年第一天,每人都穿上新棉袄、新棉裤,连布鞋也都是母亲用针针线线缝成的,所以十分珍惜爱护,绝对不让它弄脏了。口袋里都是装满了花生和瓜子什么的,伙伴们总是要比较谁的口袋里的东西多。

新年的小街上,最热闹要数是卖小商品和小买吃的,玩的内容也不少,各色各样的都有,有套圈的,卖各种玩具的,水果摊上有甘蔗,有馋人的糖炒栗子,还有卖五颜六色气球的,大人小孩都喜欢。当然。还有女孩子头上的蝴蝶结和花夹针也受欢迎。除此之外就是买棉花糖吃,她们拿在手中像轻柔的云朵,一边吃,嘴上像挂着云朵在游动,挺好玩的。走完了小街,就是到会堂买票看戏,或者到茶馆门外听艺人说大书,非常的有意思。

初五是迎财神的日子。反正整整一个年,从初一直到正月十五,母亲总是煞费苦心的为我们作好安排。初五迎财神也特别有意思,一到初五,家家屋里要贴财神像。喜欢文财神的贴文财神像,喜欢武财神的贴武财神的像。文财神像面朝屋内,武财神面朝大门口贴。除了这,家家屋里贴灶神像是永不忘记的,灶神是家家户户的常驻财神。初五的日子会像守年一样,要守到零点后就爆竹满天飞了,这就是迎财神了,四处村宅的爆竹可以从零点响到天亮。真是充满了年的喜庆色彩。

过年最后的压轴就是正月十五的吃汤圆了。母亲做的汤圆很有特色,她做的汤圆有猪油豆沙、猪油黑芝麻、荠菜肉圆。猪油是用积下的绵白糖拌好的。甜的豆沙用长圆形,芝麻用长圆加一头尖表示,肉和菜的是用圆形。吃起来美味可口,吃了还想吃。

正月十五夜是一轮圆月,亮色不亚于八月十五,这时的农村到处都淌在银子般的月光下。傍晚吃完圆子,村宅上就有各种灯闪烁,大人小孩都拖着或提着自制的兔子灯、老虎灯、鹰灯等拉着,拎着。姑娘和妇女还按习俗拎着灯嘻嘻哈哈去走村河上的三座桥,过三桥预示吉星高照,来年顺风而行,不怕邪恶魔兽。近处远处,灯火闪闪烁烁,鞭炮声依然四起,一直响到天亮。真是让人回味不尽的年呵。

啊!年在人生的岁月中一年年地过,年复一年,在历史长河中只一瞬,但畅想无限。回望镜子,忽然觉得自己脸上又多了一道皱纹。是的,人会老去,但年不老,人会老去,但乡情永远不老!

老屋,阳光

文/刘大程

金秋十月,回了一趟故乡。

说是金秋,其实前几天已经立冬。立了冬的天,夜得早。在快到镇上的站点下车,是五点半,暮色就开始笼罩了。背着包走在通往村里的水泥公路上,妈妈打来电话,问我到了哪里。她和父亲栽油菜已经收工,在准备晚饭。

公路上只有我一人行走,偶尔飞也似的驶过一辆摩托。路左边的山上是树,右边的山下也是树,树叶都带着浓浓的秋色。此时的山野,是安静的,清凉的。曾经几乎就要绝迹的麻雀,因为人口的大量外流和树林的重新茂密获得了生存的转机,一群群,细脆地鸣叫着,从灌木丛这边飞往那边。在一段路的两旁,野菊花迎着落日的余晖热烈地开着,温暖耀眼的黄,比金子的色泽还要纯粹和洁净。

第二天,吃过早饭,父亲出工了,母亲在家里只管忙她的,我自个在屋里有事无事地呆着,间或和母亲说几句话。

突然,我注意到了阳光。

那时我正站在堂屋喝水。因为堂屋外搭建了偏檐,屋里有点暗。我打量着地上靠边堆放的一大堆红薯,留意到一大片阳光正打在上面,那么明亮,温暖,与屋里的昏暗和微冷恰成鲜明对比,也似乎有意提醒我,这些还带着泥、乡下孩子般淳朴的红薯,与父亲有着怎样的关系。我抬起头,阳光是从楼口射下来的,再往上,是安装的玻璃亮瓦,汹涌的阳光正是穿过玻璃亮瓦而来。我往屋里到处看了看,发现堂屋进门不远的地上也有簸箕大的一团阳光,一样地明亮,温暖,旁边傍着屋壁还有一团,恰好打在盖着打米机的帆布上,阳光随帆布的褶皱而明暗,像我当年画过的静物,既有印象派的光线,又有塞尚的体积。我的目光回到地面。泥土的地面,随着岁月的推移,已显得凹凸不平,这种凹凸,是细小的凹凸,密密麻麻一片,如月球的表面。母亲有时进门踩着门槛下的小土包,就会笑着说,屋里长了千年包,财运很快就会到。这两处的阳光分别是通过偏檐的门洞再经过堂屋门和檐下的入口与堂屋的窗口进来的。

在左边的厢房,无遮拦的阳光直接穿过木格窗进入房内,投射在临窗摆放的一架缝纫机上和打了木地板的地楼板上,以及木床的外侧。缝纫机上放着一床牡丹红印花毛毯,靠近窗格的一边已与阳光一样是一片白,里面往下垂挂的部分,阳光随毛毯的褶皱和向背而自呈明暗,那红色在阳光映照下分外入眼。那是一种传统的红,朱门宅院和普通农家都喜爱的红。带了格子的阳光图案印在地板上,四周是晕开的逐渐淡去的光。床是老木床,宽阔的面枋下衬和脚枋两侧都走了鱼嘴纹,上面的红漆已见擦痕和斑驳。床上铺着蓝花格床单,叠着粉红和浅绿两床被子,放着红色绣花毛巾搭盖的枕头。上面挂着缀花白色纱线帐子,帐子的一角和床的外侧被阳光照着,为阳光所照的帐子即成为耀眼的一片雪白,床沿的擦痕和裉色也愈见清晰。这间厢房曾是妹妹和侄女住的,如今她们嫁的嫁人了,长的长大了,都去了外面,有了另一种生活,但她们的影子还在房中。

站在屋里,看着阳光照进这已经十分陈旧的屋子,在一种明与暗,暖与冷强烈对比的情境里,我内心蓦地涌起一种震动和感动。我从包里取出相机,一一拍下刚才留意的画面,也拍了阳光辉映下贴着毛主席画像的神龛及贴着年画挂着物什的屋壁等屋内情形。此时母亲坐在堂屋外面偏檐的门洞边,缝补着什么,装针线和布块的箪箩放在身旁。门洞外面,是石头和水泥砖矮墙围着的水泥院坝,院坝里用两张晒簟晒着还未入仓的谷子。时当十点多钟,天气晴朗,灿烂的阳光明晃晃地照着粒粒饱满的谷子,照着母亲和她的箪箩,同时也给她和箪箩带来浓重的暗面。这个镜头太难碰上了。我忙拿起相机,悄悄地,连拍了几张。随后来到院坝,对面矮墙上盆栽的菊花和鸡冠花正开得酣畅,一个金黄,一个紫红。拍下它们,我又拍了院坝外日影斑驳的石头巷,和攀着丝瓜藤蔓的竹篱笆,然后回到屋里,转到右厢房的灶屋。如同左厢房的情形,充沛的阳光也从右厢房的窗格照进来,对土灶和土灶后面大板凳上的器物及插在屋壁上的畲刀、镰刀等制造着它们的明亮和暗影。我看到,那壁上还有父亲用粉笔写着的"包谷正兴1号"等字样,那是比结绳记事进步得多而含意却一致的一种农人行为。拍了几个镜头,我就来到了楼上。除了玻璃亮瓦,阳光还从檐下、屋子两头及凡是能进来的地方执着地照射进来。楼上的一头是谷仓,仓门上还贴着我几年前写的"五谷丰登",只是如堂屋的对联一样,都褪色了。其它各处堆放着各式东西,风车,犁耙,箩筐,凳椅,木头,木板,王桶,打谷桶,筛灰篮等等,都落了或薄或厚的灰尘,好些东西都已经很有年代了。

实际上,这座老屋并非我家的祖业。我也并非出生在这个村子,它是我的祖籍地。双亲早逝的祖父在这里生活到三十多岁后,去了距这十多里路而属于另一个县的一个村子入赘。一九九五年,我们搬回来时,我已经二十多岁了。我们先是借已离开村子的人家的旧屋住,换了两次住处,才举债买下这座屋子。那是二零零零年,当时我已离开薪资微薄的村小学,开始外出漂泊,这一漂泊,就是十年。十年间,我几乎只有春节才回来,与家人团聚,体会家的感觉。一大家人聚齐时,热热闹闹的,孩子们玩耍,年轻人帮父母做做家务,在院坝里晒晒太阳,打打羽毛球,屋子里洋溢着快乐、温暖、祥和与安然、自足,都舍不得再次别离。

这座老屋的前主人一家早几年就迁到镇上去了,据说,他们祖上是做小生意的,卖糖果小吃什么的,至今,楼上都还可以看到一种为做那个生意特编的小竹篮,已经成了黑色,满是烟垢了。

这时,父亲挖了一挑红薯回来了。虽然我们做儿女的再三劝阻,父亲和母亲今年还是种了不少地,而且丰收了。所以谷子还在晒,红薯还得慢慢挖。母亲告诉我,父亲毕竟上年纪了,今年挖红薯只能用小点的箩筐了,大箩筐挑不动了。我感到惭愧,既劝他们不住,又生就一副不是做农活的身子,且长年在外,帮不上他们什么,回家一次他们也不让我去做这些。就这样,看着他们的头发一年比一年白。

父亲放下担子,去锅里拿了个还热着的糍粑,坐在堂屋门口半明半暗的地方,一边吃着糍粑,一边时不时瞧着母亲那儿。过了一会,又挑起箩筐出去了。约模五分钟样子,来了两个年老的妇女,坐下来与母亲说话。

我在楼上久久地站着,看雪亮的阳光静静地照着这老屋,间或悄悄换一个地方。这是一座除了外墙全为木结构的老屋,久经烟醺风吹,总体色调是黑色加深褐,氛围则有岁月所赋予的厚重,深沉和清冷,而阳光却那么强烈,明亮和温暖。它们在这里相遇,亮的地方耀眼地白,黑的地方越衬出黑,过渡和晕染的,多是一种深夜里火光映照的色调,如用油画颜料所表现的古战士的铜盔和铠甲般响亮而凝重。

感动,再次袭遍了我全身。

在我看来,老屋,不仅仅是先人庇身过的建筑物,它分明还留下了先人的体温和气息,那些快乐,那些悲伤,那些已不为人知的遭遇……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忆起另一个村庄的老屋。那是祖父靠做长工和短工的收入建起来的。其中的一间,做过我的书斋,被我改装的窗户,是用一块两头带叉的窄木板从下往上撑起的,颇有些古典风味。一早,我起床后,就取去窗户的插梢,用木板叉住窗扇一边的铁钉,往上一掀,下面一头支在窗沿上,晨光就哗地泻进书斋来,接着是阳光……而如今,听母亲说,那房子的壁板和楼板已荡然无存,屋瓦也满是破洞了,只剩下一个支架立在蔓草丛中,显然是离宋人赵拚的"久雨藏书蠧"都望尘莫及而唯余"风高老屋斜"了。我不禁黯然神伤,几次想托话让还在那边住的堂弟给它拍张照片,留存予我,而几个堂弟也都四处漂泊,没个回家的定准,回家时也未必有相机,于是至今未能如愿。回想今天所住的老屋,虽非祖上所留,对我却一样具有不同一般的意义。十年了,它虽老旧,但早已成为我心中家和温暖的象征,并将永远如此,就像那执着的阳光,没有什么能阻挡得住……

夜雪至,思念骤起

文/朝昱暮雪

有个兄弟曾对我说,"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没有女人愿意和你睡,但一定会有个哥们愿意陪你喝杯罐儿啤".

我和他是四年多的兄弟了,在他的建议下我开了博客,以后想陆续地写点东西。(这篇是上一篇的拓展延伸)

已经是夜里了,窗外飘洒着的雪花还蛮有气势,风吹着雪花呼呼的顺着窗子飘进来。寝室里大家都很开心,照这趋势下去,明天的体育考试又能逃过一劫了。不过体育考试从来都不是我的担心,如果这世上还有一门考试是我能得A等级的,那一定是体育考试了。

我这个人,很喜欢看雪,可能是因为名字中带有"雪"字,就觉的自己和雪有着莫大的缘分,以至于我这个北国的人每次看见下雪还像南方人一样激动,就说今晚吧,夜里飘雪我还想约着喜欢的人去踏雪呢。

我想每个喜欢雪的女孩子都是善良的吧。那喜欢雪的男孩子一定是深情的,有时又是寡言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在我心里,雪是纯洁的象征,它常常和爱情说到一起。一起看初雪的恋人就会得到幸福,踏雪而行就能白头到老。可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初雪。不论在家乡,还在异乡。

异乡雪最勾人心思,想回家的人是忘不了故乡的一场雪啊。那年教室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真令人动容,教室里的人,一同陪我经历了那场雪的人,到现在我都喜欢和她们聊天儿谈心,只是她们也仿若那场雪,好久不见了。

我喜欢的女孩子大多也喜欢雪,她例外。雪会让她想起那些寒冷的冬天,炉灶旁的柴火,和饥寒交迫的年代。和如今比,她自然更喜欢现在,这是她不喜欢我的原因吗?

飘飘洒洒的雪,躺在床上的我看不见。他们无拘无束的飘着,飘着…飘进我的梦里,飘回我的故乡,融化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血液也变成了雪的颜色,粗粗楞楞地流向这世上的各个地方。

老屋

文/吴欢

中秋回家,弟弟忽然说枣熟的季节,枣也该熟了。我俩一个眼神默契的一碰,异口同声地对母亲说:"妈,我们去老屋打枣子吃。"母亲叹了口气说,老屋的枣树估计死了。但还是点了点头允许我们去了。

老屋在离我们现在住的房子1公里左右的老村里,那里填满了回忆。老屋是爷爷手里盖的瓦房,一片一片瓦堆起来一个房顶,阴面长满了青苔,阳面的瓦面因为常年暴晒有点泛白。下雨的时候,雨滴从瓦槽滚落下来,是书上写的那种淅淅沥沥的雨声,而不是水泥顶上落下来那种哗啦啦的声音。

老屋被院子分成两段,前院中间有天井,天井一侧有两个房间,一间爷爷奶奶和我住,另一间爸爸妈妈和弟弟住,另一侧是一大间,一家人吃饭的地方及堆放粮食。后院简单了些,是敞开的,一边是厨房,另一半是羊圈,村里人都爱养羊,一是羊相对干净好喂养,二是养只母羊可以产羊奶供一家人喝,那时候,羊奶和鸡蛋是农村人最得意的天然营养品。

要说我和弟弟最喜欢的是院子,院子里有棵枣树,枣花开的时候香喷喷,而枣熟的季节最让人期待。爸爸每次都说等熟了他用钩子钩,我和弟弟总忍不住,等爸妈不在家,让爷爷奶奶在门外盯梢,我在树底下拿一个盆等着,弟弟爬上树拽着个枝丫一摇,只听见哐啷啷,枣雨下来了,我边捡枣子边笑边吃边鼓着嘴说好吃,爷爷奶奶打趣我们是两只馋嘴猴。

后来生活越来越好,家里买了新的宅基地,盖了新的房子。举家同庆搬了过去,刚开始偶尔还回老屋看看,零零散散地搬点还派得上用场的东西,后来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就没再回去过。

如今再次打开老屋门上的锁,推开门的一刹那尘土味扑面而来,蜘蛛网挂满了角落,木头梁子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往后走,院子里杂草丛生,枣树没人经管,果真树干已经枯掉,只剩下根部发出的几枝叶,拼命地证明自己还没有完全死去。

一切变得很陌生,纵然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回忆,可没了爷爷奶奶的回忆再多也不觉温存,老屋更加落寞了。挂上锁,默念一句再见,就让老屋安静地睡在回忆里吧。

诗意芫荽

文/海涛

芫荽本是西域之物,汉代由张骞引入中土,迄今已有两千多年。芫荽有个别名叫"香菜",可我还是喜欢"芫荽"这种叫法,闻之即有满耳余香之感。田间地头,农人总将其套播在蒜苗间,等到其豆蔻年华时,模样颇为俏皮,葱茏翠绿的一簇簇,纤细的绿叶边缘呈锯齿状,紫红的根茎生动水灵。轻风拂过,她们在蒜苗间摩肩接踵,欢声笑语不断,充满生机和诗意。

老实说,我小时候是不太喜欢吃芫荽的。长大后方知即使老饕如作家汪曾祺者,也有"原来不吃芫荽,以为有臭虫味"一说。芫荽这种草就是怪,你越厌弃它就越感觉它臭,你越喜欢它就越感觉它香。我倒未感觉到此物有臭虫味,只是觉得那种怪异浓烈的气味不如芹菜惹人喜爱。可是有一年过年,吃得太油腻拉肚子,难受得很,母亲说芫荽健胃消食,她把芫荽切成细末,下点酱油拌了逼我吃下。不出半日,肚子果真好了。小小青蔬,功效竟然如此神奇,自此才慢慢喜欢上了它。

每次看到芫荽都忍不住买上一把,放入冰箱,几天后拿出来仍然苍翠欲滴,油汪汪的似乎能拧出一把春色来。芫荽的吃法多种多样,凉拌芫荽就是一道原汁原味的好菜。但说到底,芫荽还是适宜做配角,和其他荤菜放在一起,其鲜味一下子就跳出来了,让腥膻的肉食有峰回路转之美。许是这不起眼的草蔬吸纳了天地的万千灵气和自然的甘露精华,才有这般独特的滋味。

土豆烧排骨,因酱油的润泽,排骨红彤泛光;土豆则黄澄流油,如金黄的菜花遇到春日暖阳,艳得步步生风;碗碟边沿的油还吱吱冒泡,颇有夏加尔油画之遗风。此时,在热气袅袅的排骨上放几根细长的芫荽略加渲染,翠生生、乌绿绿的芫荽随即让一道普通的菜肴上升为艺术品,排骨的肉香和芫荽的清香双剑合璧,美味直抵肺腑。

凉拌卤牛肉更少不了芫荽。带筋的牛腱肉,煮得略微烂了,切成片,拌以切碎的芫荽,淋少量麻油、酱油拌匀,撒上适量的芝麻,牛肉香混着芫荽香,口味清劲简洁,让人满口生津。

大骨汤熬好后,丢一把芫荽下去,浓白的汤头一下子就被映绿了。从芫荽绿幽幽的茎叶中斑斑驳驳地浮动出来的香气可谓"横行霸道",汤未入口,味已冲进五脏六腑,真有画龙点睛之妙……

芫荽之于菜肴,一如口红之于靓妆,些许翠绿宛若精妙的收梢,明媚而又生动。

吃芫荽的日子,愉快而又富有诗意!

抚触客家千年古村

文/伍岳

惊蛰一出,草木葳蕤,群芳带来春的气息,在婉转的鸟鸣声中开始疯长。位于江西省南康市唐江镇的卢屋村,历经千年风霜,兀自矗立,春光点洒,散发着悠远与恬静的意蕴。走进卢屋村,踏过鹅卵石,渡过溪水桥,耳畔仿佛回响起千年前的历史跫音。

据赣南卢氏族谱记载,卢氏始祖世兴公于北宋哲宗时期,自今吉安市遂川县龙泉乡迁居到唐江镇定居。还有一民间说法,唐朝以前,唐江镇还是一片蛮荒丘陵之地,只散住着几户人家。安史之乱以后,卢氏祖先在唐江镇新建7间房屋,开设店铺,后来便逐渐形成村落。

唐江镇因水而兴,上犹江穿境而过,自古以来就是重要的通商口岸和货物集散中心,在赣南民间素有"天下货无不过唐江"之美誉。而卢屋村,则承载着唐江一半的历史与辉煌。一脉溪河从卢屋村潺潺流过,汇入上犹江,流经唐江后,再一路向东,形成赣江。

历史如河,可以追溯,清代有诗云:"唐宋明清古村落,南国珍珠缀唐江。画栋雕梁进士第,客家建筑入画廊。粉墙黛瓦飞桅动,世代耕读书声琅。古风长存人良善,崇文重武社稷光。"这首诗生动地描述了卢屋村的历史、建筑和人文风貌。

卢屋村面积不大,但房屋相连,人口众多,以宏大的气势囊括千家万户。村内巷陌纵横,星罗棋布;铺就道路的鹅卵石,晶莹剔透;数口方塘影映着天空,平添了几分灵气。

村中建于明朝末年的卢氏宗祠,至今已有370多年的历史。宗祠建筑高大,坐北朝南,分正祠、中堂、前厅3个院落。室内雕作精良,设施布置十分讲究。在中堂和前厅之间建有桂花池,植金桂、银桂各一株,树高数丈。在前厅大门两侧还摆放着一对巨型石鼓,宗祠大门两边各竖立一根刻有麒麟的石制华表,展示了村里的祖先们击鼓为戒、精忠报国的爱国主义精神。

卢屋村人自古崇尚读书,讲究文武之道,涌现出不少文人武将。据《南康县志》《赣南卢氏族谱》等资料记载,卢屋村于宋、元、明、清代间共产生了进士13名、文武举人30多人。如今,该村卢元伟、卢元良等人的进士匾仍保留完整,清朝嘉庆元年正月初一皇帝颁发的诏书石碑也清晰可辨。

在卢屋村,抚一回高耸数百年的封火青砖墙,扣一次发出咚咚声响的门环,叹一声卢氏祠堂建筑上那雕梁画栋的精妙,再取一瓢青苔依附古井下的清水,在一树绿荫底,三五人坐定,一边品茗,一边交谈。远离城市喧嚣,心宁则神静,足以淡忘多少烦忧。有着千年历史的客家古村落,此刻就像一位老者,静静地同我们诉说。

千年古村亦有红色印记,1930年,毛泽东、朱德率领红四军第一、二、四纵队抵达卢屋村休整。时隔两年,毛泽东等再次来到此处,召开唐江红军第一军团会议。现在,两处旧址均已被江西省列入省文物保护单位。

从古时的刀耕火种,到客家人迁徙于此改天换地,再到如今的乡村振兴大潮,一座千年古村正焕发出勃勃生机。

让心缓一缓

文/刘昌宇

小时候,每到寒暑假,母亲都会骑车载着我到姨姨家玩。由于路途很远,每骑上一段,母亲都会停下来休息一下。我性子急,一心想早点赶到姨姨家,好几次都埋怨母亲休息太耽误时间。可每次母亲都不急不火地对我说:"累了,就得停下,让心缓一缓,才会有更大的劲,走完余下的路。"

上高中后,一次独自骑车到姨姨家。仗着年轻气盛,我想一口气骑到目的地。结果刚骑到一半,我就累得气喘如牛,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片刻。稍后,骑着车往前赶,还真觉得浑身轻松。那时,才算真正体会到母亲所说的"让心缓一缓"的用意。中年后,时不时咀嚼着"让心缓一缓"这句话,觉得实在是充满了禅味。如果把人生比作一次骑行的话,每个人自然都渴望能一帆风顺地到达终点。但是,体力、精力、路况、天气以及其它不可测的因素,都会或多或少会对我们的骑行产生影响。因此,为了把这些内外影响降到最低,就需要每骑行一段路程,让心缓一缓。让我们的灵魂安顿一下,让我们的心灵轻松一下,然后,才有更多的体力和精力,去骑好后面的路程。

这些休息的站点,就是驿站,人生就是由无数个驿站组成的。每天,我们山一程、水一程地奔波忙碌,坦途也好,险路也罢,体乏了就要停下匆匆的脚步。心累时,就要放下一些负重,让灵魂听听内心的声音,在驿站里安然小憩。然后,再以一颗饱满的心昂然前行。

让心缓一缓,能领略到人生路上更多的风景。拼搏是一种美,进取是一种美,悠闲也是一种美,小憩又何尝不是一种美?一舒一缓,一张一弛,唯有停一停,顿一顿,用情去感知,用心去体会,方知人间百态,方觉人生百味。

让心缓一缓,能查漏补缺,让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变得淡定安然。车坏了要修一修,人疲了要躺一躺。趁着休整的当儿,抖一抖精神,理一理头绪,调一调状态。把问题和困难都考虑足一些,把不利和缺失都设法消除。经过休整,原来的茫然躁动少了,坚定执着多了。之后,我们才能怀揣一颗充盈之心,欣然上路。

让心缓一缓,能让人生变得更加睿智。心缓了,气平了,人就会进入一种宁静的状态。此时回首走过的路,总结经验,分析得失,吾日三省吾身,日积月累,既是修为,更是益智。正所谓宁静方能致远。过往的苦与乐,成与败,一一被铭记在心,前行中才不会重蹈覆辙,少走许多弯路,从而使我们能顺利到达目的地。

让心缓一缓,不是找理由懈怠,更不是听天由命、随波逐流。它让负重的心灵变得轻盈,让疲乏的灵魂变得清逸,让我们在人生路上且歌且行且珍惜,谱写更多更美的旋律。

让心缓一缓,你会豁然发现:原来世界是如此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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