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四镜先生 2016年01月24日情感日志

“下雪啦,下雪啦,下雪啦!”打开手机,屏幕上朋友圈的动态全是家乡亲人、朋友、同学的欢呼声。

“南方人就是南方人,不就下个雪,有什么好激动的。”我略带厌烦的口气对着另一端拿着手机的妹妹说。“就是没见过啊……”妹妹回道。

我忘记我们第一次遇见雪妹妹才多大,也许她都不记得了吧。是的,下雪了!万里长江第一城下雪了!看着在家里的姐妹们展示的积雪照片,一个个不怎么可爱的雪人,思绪就不经意间飘到了02年。

记得那年冬天,家里从茅草屋変成了石灰砖砌成的小平房,青色的瓦砾上裹上一层银白色冰粒子,田间的水面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从场坝里望去,杂草原本清澈的露珠变得不再晶莹剔透,而是泛着银色的白光,枯槁的老树干失去了本来的黑色,但也还没有被积雪压的嘎吱作响,只是场坝边鸡棚顶上早已是一片冰雪的天地,仿佛是一片专门在院子里举办冬奥会项目的标准场地,鸡棚里的老公鸡早已咯咯咯直哆嗦。

从床上温暖的被窝爬起,妈妈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酒,裹上一件厚厚的棉袄,这可是专门为度过这个冷冬妈妈前几天才带我到镇上集市里精挑细选的新衣服,喝下妈妈得意的酒糟,心窝早已暖意融融。装上我的文具盒,背上双肩包,沿着马路飞奔到学校,我忘记了大马路是不是滑,大概是因为那时的那条路还是泥泞的烂路吧,我只记得回家时,鞋子里灌满了泥水,袜子湿透到脚踝,脚被冻得红彤彤的,因为对雪的惊喜,倒也没觉得脚麻木。

学校的事情早已模糊了,不只是那一天,学校从旧时寺庙翻修为混凝土高楼之前那些学校里的事都模糊了。我只记得那天到了教室,嘈杂的嬉戏声中,老师宣布因为天气寒冷大家各自回家,于是又是一阵欢呼雀跃。后来便是我们在门前场坝里的场景,我们用鸡棚顶厚厚的积雪,爸爸、幺爹、妹妹、小妹,我们玩起了雪仗,后来的战局演变成了我们以大欺小的局面,我们一起攻击着大概3岁的小妹,把雪抹在她的鼻子上,逗她哭、逗她笑。走出房间,木里四季如春的艳阳打断了我的思绪。

哦,现在小妹已经念高一了。

高一,那是自己第二次见到雪,确切的说那还不算是雪,也就是两个小时的雪粒子在空中飞舞,但那两个小时的冷,至今都还没有忘记。坐在考场里,一只只僵硬的小手爪在努力地挥动着笔毫,脚板像极了根部的红萝卜,从冻得疼痛到麻木,三个半小时的考试终于结束,这次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见雪时的欢喜,不是因为冷,是因为考题的艰难吧。不管怎样,结果还是好的,我如愿考上了直升班,可以到那所向往已久的高中学习,那可是爸爸妈妈甚至是全队人民都会引以为骄傲的事情。

再见雪就是大学了,中国最美大学并不是虚名,武大的美让我至今恋恋不舍,第一次在武汉过冬,那时我也像极了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异常的开心,但四年在学校都没见过真正的大雪,直到今年 “怪兽级”寒潮来袭,看着同学们展示的一张张银装素裹美图,我开始嫉妒,嫉妒那份美对我来说似乎永远只有了回忆。

十七余载的学生生涯,不,主要是四年的大学生活,让我有机会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东西,也看过好几场雪,直到现在工作,我们也在驱车图中停留下来,体会大山里的银色世界,看着雪花飞舞,欢呼、尖叫、拍照。但不知怎么,总是少了武大校园里银装素裹的那种感觉,少了小时候在家里第一次见雪的那种感觉。

不是因为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四季如春而没有在举国寒潮中享受雪花的美丽,只是真的对图片里的雪麻木。我喜欢雪,但更喜欢那时的雪,喜欢南方人十年难得一遇的雪。

只是,我多久没有喊过一声“小妹妹”了,是啊,她都念高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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