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和乡下人

作者: 今生有约 2014年10月08日生活随笔

从前,我十分艳羡城里人,思谋着城里人穿着干净体面,有钱大度,谈吐文雅有素质,所以一心一意做个城里人。

读书的时候,老师虽没这么说,但学习一路,叮咛一路,最多的还是如何跳出“农门”去吃“公家粮”。那个时候,乡下穷,劳动强度大,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弄不“三瓜俩枣”的,农民们很苦,走出农村去当工人,吃公家饭,竟成了千百万人的“神圣”向往。看看周围,有的人家为争夺父母工作的“班”而打得头破血流;就是农家女找婆家,选择的也是做工的,哪怕是个临时工。谁家如若有子有女考取了大学,张灯结彩,天大的喜事一桩,气也粗了,人也壮了,甚或这家人的父亲连说话的声调走路的姿势也改变了。也别说,考取大学是跳出“农门”进入城里人的一条出路。

其实,真的做了城里人,可能思维就不这么想了。这就和钱钟书先生讲的《围城》。城里人并不都是有钱人,很多人下岗,生活水准并不特高,前几年还有捡拾菜市场的白菜叶子做菜吃。城里人并不都是穿着体面,在他们体面的外表下,内衣内裤打着补丁。城里人并不都是文雅大度,他们更会为一分二分钱的菜价和一两二两秤星的高低而计较不休。他们也会口无遮拦地骂娘,着急起来骂得并不比乡下婆子好听多少。相反,城里人汇集了一批“精英”,他们最善于投机取巧,甚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精明着自己的日子,谋划着自己的职位,亲情淡了,友情淡了,学会了奸猾,熏染了满身的“铜臭气”。乡下人来到城里不适应,可慢慢地你不得不适应。有一年的夏天我二姐进城来我家,不大一个小县城却转了一个大晌,我二姐满头大汗地对我说:“你们城里人好什么好?那像我们乡下,从村头打听个人,问哪家没有不知道的。”二姐说得是大实话,农村“鸡犬相闻”,谁家不知道谁家有几间屋?谁家不知道谁家孩子的小名?城里人越居越高,但“生死不相往来”,越富有的人家越如此,对门峙户的不识姓自名谁并不是天方夜谭。大街上有人打架了,过路的无人问津,就是开刀杀了人,也躲得远远的。同楼居住,隔门发生盗窃,有哪个敢于挺身而出?当有蝇头微利之时,却个个成了嗜血的蚊虫。大街上冷漠的是城里人,说谎话的是城里人,自私自利的是城里人,寡情寡义的是城里人,“吃着碗里的念着锅里”的是城里人,贪污行贿走后门的是城里人,大兴不正之风的也是城里人,你说哪个东西不是城里人率先发起?

城里人有什么好?乡下人有什么不好?

认真算起来,真正城里人又有几个?往前推三辈,差不多都是乡下人。

所以,作家刘玉堂说他是个“城里的乡下人”,这话我信;贾平凹说“我是个农民”,这话虽不真实,但我相信他的本意。我呢?是个不阴不阳的半死不活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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