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的幸福

作者: 笑在咸都 2014年08月20日优美散文

八月未央,流火已过,开始授衣。是年,树枝田野还是一派方兴未艾的郁郁葱葱,一场雨,一个晚上的转身,灼人的炎热心灰意冷地远走他乡。秋风瑟瑟,寒凉袭人,却面不改色优雅自如地端坐在清晨的荷间,给紫色牵牛花一个泪光盈盈的微笑,沾染了莲花的满池芬芳。

如同这个伤感却盛开的年龄,内敛淡雅,自有热情。

若说千山暮雪,岁月无声,夕阳的余晖每天依旧,盛大离场,一席繁华,却独自黯然神伤。

有时候自己像一只井底之蛙,仰望达不到的蓝天,却说那片天空好大;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像只一心想幸福的鸵鸟,当我把头从沙子中扬起,才发现那些幻想和展望不过是海市蜃景,我以为埋起头来,不断努力,就看不见生活的泥泞。

难得放假回家,家乡的公路又重新修了,虽然翻修工程缓慢,但每日可看见灰白的新装延展,带给人们希望,期待和欣喜。由于修路,从街上到家的路有一部分封路了,爸爸来接我,骑着单骑,穿着大红的t恤,因为是晚上没有戴墨镜了,看到爸爸就想笑,爱臭美的老头儿。我们走的是另一条路,穿过别人的村落,穿过铁路下面的涵洞,然后小心地行驶在窄窄的田间小路上,因为做天桥而荒芜的田头,长满了狗尾巴草,所有的仓草朝一个方向弯成优美的曲线,月光清淡柔软,麦浪碧波荡漾,仓草蹭在脚踝上,爸爸叫我坐好,不要乱动,看着这个有点苍老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晚风徐来,牧牛已归,惊飞一两只白鹭,在月光下衔起一根清脆的蛙声,扶摇直上,没入莲花般的灰白水云间。那是一个回归的傍晚,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清晨睁开眼,一片翠绿上空是线条优美的城际公路,第一辆车开始在上面试运行,看不出是什么车。城市化发展日新月异,所幸,眼前还保留着这一片萋萋芳草,一派鸟语花香。

十年,香樟树已经成年了,为人们洒下一片阴凉。椭圆心形的绿叶,紧致柔韧的枝葛,与我对视,隔着落地绿纱窗,时而低眉,聆听我沉寂的心事;时而翩翩起舞,陪我一起锻炼身体;时而在天地间挥动着衣袖,将我写下的墨迹风干,给白云做标本;而大多时候,它们是那样安静,安静地和我一起,翻开一本新书,在书卷里看山河静好,光阴交错;有时打开的是尘封许久的同学录,相册,读着美丽的文字和青春的祝福,一片冰心在玉壶,藏在了灵魂的最深处。树梢,没有树叶的最细的一根,向上弯曲成一个劣弧,抬眼,一只鸟雀惊飞,没入青苍苍的稻田间,而枝桠仍在不惊动风声地震动,频率低缓,仿佛是在为那只鸟雀的突然离开,做一个适可而止的等待,而后,恢复平静,静看天光,静看云影,静看车水马龙,静看草木峥嵘,静看天地之间扬起而又落下的尘埃。

有些人生命不是没有残缺,而是他们选择了以花好月圆的姿态,在这世间临水照花;有些人也遭遇命运突如其来的打击,但他们却开心地烤着面包,做着美味的菜肴,让生活在他们神奇的双手间变得妙不可言,其实,更是因为他们那颗美丽的心啊,心怀美好,去面对生命的残缺,去缝合生命的创伤,去创造幸福快乐!林徽因,民国期间那个倾城女子,当人们以为爱会洒落成满地凋零的花瓣,她却做到了不露痕迹;当人们认为她注定轰轰烈烈,她却说生命早描定她的式样,太薄弱,是人们美丽的想象。清醒地认识泥泞,却相信美好,并不断提炼美好,是一种智慧,更是一种优雅的生活态度。

近日,恋上陈奕迅的歌——《稳稳的幸福》,有一天,开始从平淡日子里感受快乐,看到了明明白白的远方,我要的幸福。开始爱恋上这首歌,是因为期待,我幻想有那么一天,所有的修行,终将圆满,所有的分离,终将“在一起”,所有的冰冷,都会因为那个人的温暖而化解。一遍遍听,直到我一边听,一边迅速把歌词敲在电脑里,珠落成章,才发现这些文字的排列,让我震撼的竟是平凡。生命中,有一些路途,必须一个人去走,没有谁能帮你抵挡末日的残酷,能抵挡失落的痛楚,如果你爱他,你又何忍将这一切,生命给予你的磨练,交予他来背负?

万物比人恒常,心动则万象动,守住一个人,不如守住自己的一颗冰清玉洁的心。稳稳的幸福,是不管世事如何变幻,都能坚守内心的美好,品一杯清淡的菊花,写一行飘逸的书法,煨一炉滋补的羹汤,调配着人间烟火,将三千冷暖,道作寻常,而自身,始终温润如玉,这便是我要的,稳稳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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